《挪威的森林》

2024-03-06  本文已影响0人  无痕_9527

阅读是旅程,读一本书相当于走一段路。多年后重读一本书,就像是旧地重游,有时我们会觉得过去满怀好感的地方平平无奇,有时会发现一些以前从未看到的美景。最遗憾的是记住的只有地名,不知道自己到过一个怎样的地方。

《挪威的森林》不一样,十多年来我一直记得渡边君和直子。我记住了直子的身体,记得渡边君的寂寞。重读这书,我听到渡边君告诉我:爱一个人,是“此恨绵绵无绝期”。

爱与性

渡边深爱直子,直子深爱从小青梅竹马、已经去世的木月。由于生理上配合不了,直子和木月没有发生性关系。没有性,却深爱着,可见性并非爱的必然结果。后来渡边与玲子发生关系,又让我们明白到:爱情不是性的必要条件。

渡边与玲子没有爱情。他们之间发生的那次关系,是一种慰藉。约翰·伯格写过自己在战乱时期在大学宿舍与一个女孩子发生关系。他不太认识这个女孩,在窗外的战火警报声中两人双拥,从抚摸与交欢中获得慰藉。我在想,人在面对极端情况下,例如在战争面前,人会恐惧、不安,炮弹就在头顶,这个时候身体变成了容器,里面盛了些人性美好的东西,他们通过身体的互相接触,将美好的东西传递给了对方,以此逃离战火。

玲子对渡边也一样,玲子受到小女孩的摧残后家庭破碎,心灵受到极大的伤害,感到自己只有过去,没有未来;渡边君深爱直子,又要接受对方不爱自己的残酷现实,后来直子死去,他无法摆脱深爱的人去世带来的哀伤。

性爱,既是动物性,同时又将人的忘我以及善良释放出去。对于这两位同是天涯沦落人,性,是精神上的互助。

玲子为直子弹了五十一首乐曲,为直子烧香,后来她与渡边君理所当然地相互拥抱,自然而然地发生关系。

他们发生关系前玲子忆述直子死前的经过:直子的幻听越来越严重,回到疗养地后天不亮拿着手电筒,带好了绳子到森林的深处自缢。对于渡边、玲子和读者来说,听到直子死亡前发生的一切是压抑而沉重的。

玲子说完经过后用音乐祭玲子,双方说出这段对话:

“嗳。渡边君,和我干那个。”弹完后玲子悄声道。

“真是怪事,”我说,“我想的同样如此。”

多轻松,令人意想不到。这段对话是节奏的转换,是从直子死亡黑暗紧张的乐章转换到清脆透亮的乐句。假如不这样写,而是写两个人在忧郁的情绪中深情相拥,情不自禁发生关系,远远比不上这轻松的对话。这两句话像是恢宏的交响乐合奏中突然出现晶莹的钢琴小乐句,沁人心脾。它让我感受到音乐,村上春树不愧是个乐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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