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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雪地踏野的张小北

2017-02-01  本文已影响69人  爱看火车的猫
那年冬天,雪地踏野的张小北

我时常站在阳光下,抬起头双眼对着太阳。视线再回来之时,黄色更黄、红色更红,一切都是崭新的,眼前的人晃动着新鲜的影子。
我第一次见到张小北时,觉得他日后一定会张口喷血而死。他那时大嘴咧着笑,双颊因酒精的作用绯红,双手不停的在布兜里穿来穿去,我走下舞台,朝他走去,他倒显得局促起来。我走过他,来到空旷处,望着天空,严冬的唐山,连天空都是那么凄凉,我看到远处的树枝上有一处鸟窝,便盯着出了神。
“:这鸟窝很长时间了,这么冷的唐山,它们硬坚持下来了。”
我的视线由天空的韵蓝转到张小北矫饰的红。
张小北是蓄着长发的,说是蓄,其实是他在理发店接的假发。初次见张小北的人,会搞不清他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他说话不捏嗓,一股刚正的男人腔,但他会穿着紧身衣裤,走起路来搔首弄姿,再加上一袭长发,着实让女人也嫉妒。
严冬的唐山,唐山的严冬,雪是常常下得。不像是南方家里的窄窄一道,唐山的雪铺天盖地,落在人脖子里,脚也像是扎进了冰洞里。张小北终于穿上了带毛的大衣,说是带毛,也不过是帽子上带着几缕仿真毛。张小北走在雪地里,不停地打落在仿真毛上的雪,后来干脆把它摘下放进背包里。
“:老子好不容易穿带毛的大衣,倒还让这雪给灭了?”
唐山的第三场雪走过,我和张小北便在一起共事了。公司安排我和张小北去天津演出,人常说,旅行时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行,那张小北绝对是我见过最细腻的爷们。
天津站的第一场演出,我遇到了我人生中最不满意的一次搭讪,一位醉酒的客人,往舞台送来一瓶威士忌,并邀我共赴酒场。张小北披着头发,拿起酒瓶朝那客人打去。张小北和那人扭打在一起,确切点说,张小北是扭,那人是打。正时,从后台冲出来一人,穿着戏服的夏清,拉着板凳向那人扔去。后来,我去派出所接他们俩时,张小北和夏清正抱头痛哭相见恨晚。
夏清和张小北着渐熟络起来,串遍天津的大街小巷。两人相约看塘沽小外滩的夜景,风吹起了张小北的长发,夏清看得入了神。刺骨的寒风让人会更加清醒,但夏清好似陶醉在张小北这口酒中不能自拔。张小北和夏清就这么在寒风中对面站着,风吹来人来人往。不知过了多久,张小北在一家精品店买了一个杯子,打上一杯热水,递给夏清。
“:夏清,忘了这杯白开水的味道吧。”
夏清没有喝那杯水,把张小北拥入怀中,嘴里不停呢喃着“:小北,你是灼烧我的烈酒,我忘不了。”路面结着薄薄的一层冰,踩在上面不时就有水滋溅出来。可是夏清和张小北走了一路,他们却再没有遇见甚至令人讨厌的水滋,一片死寂沉沉,像人的感情,毫无生机。
张小北删除了夏清所有的联系方式,和我结伴回了唐山。离开天津的那天,天津迎来了一场大雪,张小北却不再收起他的衣领,一直在雪地里走。
张小北在回去的路上发起了高烧,我拿着行李把他送到了家。开门地是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开心地拽着张小北的衣角叫爸爸,厨房里有一位女人正在做饭,见我们进来热情地打着招呼。张小北抱着女孩,满脸笑意盈盈地介绍他的三口之家,事情总是那么真实地云里雾绕,难得唐山的天那天很透彻地蓝。
离开唐山半年,经常看见张小北在朋友圈浓妆艳抹,每张照片都带着不同的假发。实在费解,打去电话,张小北的声音虚弱了许多,但仍是一股刚正男低音嗓。才了解,原来每次这么隆重地打扮后,他都要赴一个重要的约会—化疗。
我禁不住对张小北又多了敬重。
一年后接到夏清的电话,去赴张小北的丧事。女人说张小北死时双颊绯红,大口喷血,医院的护工都说,那天都听到了张小北爽朗的笑声。
我和夏清抬头望着那枝桠上的鸟窝,太阳也是极其热烈的,视线再回来之时,黄色更黄,红色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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