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清风文园两袖千秋故事集

“你明天就要死了”

2019-10-01  本文已影响0人  南小酒
从恶还是从善

“你明天就要死了。”

正当我在楼下吃早点的时候,一个上了年龄的妇女坐在了我的对面。

她坐下来,对我说:“你明天就要死了。”

我抬起头,盯着她看了三秒,她的眼睛有些熟悉,但是我确信我以前从未见过她。

“神经病!”我懒得理她,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即使是算命瞎子找上门,也不该是这种打扮。

她没有回应,只是嘴边泛起一丝残忍的微笑,我皱了皱眉头,扫兴地推开桌上的早餐离开了。

走在上班的路上,那个女人的样貌一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她好像在哪儿见过,又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令我疑惑的是那双眼睛,那双有着神韵的眼睛我确信我以前在某个人身上见到过。

只是,我怎也想不起来,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东方,今天好像没有太阳,我又听到那个女人对我说:“你明天就要死了。”

我加快脚步赶到了公司,试图忘掉刚刚那个奇怪的女人,只当她是一个疯子。

只是越试图不放在心上,越是容易往那里想,就好像是喜欢一个人,无法克制的想念。

这种不一样的想念,让我很不爽。

我坐在电脑面前,毫无心思工作,一整个上午我都在想,那双眼睛为何如此熟悉?

突然一声闷雷,下起了倾盆大雨,坐立不安的我站了起来,走到楼梯处的吸烟室点了一根烟。

本来已经戒烟六个月了,今天又抽上了。

刚点燃烟的那一刻,我的手突然开始颤抖起来,我想起来那双眼睛我在那里见过了。

只是,这怎么可能?

我掐灭了烟,双手还在不停的颤抖,那是我自己都不愿想起的记忆。

一种别样的恐惧冲击在我心头,我蹲在地上使劲抓着头发,想起二十年前那一幕,我全身发冷,一下子缩在了墙角。

不多久,外面传来同事脚步声,我赶紧站起身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出去。

回到座位上,我才发现,恐惧的汗水早已湿透了我的衣衫。

“不能坐以待毙!”为了以防万一,一个大胆的念头从我心底窜出来。

我请了一下午的假,试图找到那个疯女人。

可是,我找遍了附近所有她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是啊,如果真是那么一层关系,她一定是有备而来。

我开始思索那句“你明天就要死了”是什么含义,她到底又要干什么?

回到家冲了一个凉,我又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一幕,想到这里又想到今早遇见的那个女人,我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在家中来回踱步,甚至想到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时,我愤怒地摔掉了家里的家具。

我在心底怒吼: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她是怎找到我的?

没有时间想这些了,我现在最重的是要弄清楚那个女人想干什么,她敢说我明天就要死了这样的话,就一定会有所行动。

只是到了现在,我都没见到她的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她会对我的家人下手。

想到这里,我首先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她接了电话说在工作很忙就挂了电话。确认妻子没事,我又和父母通了话。

我开始疑惑起来,她没有行动,难道是我多虑了?今天早上的一幕只不过是别人的恶作剧?

甩了甩脑袋,我坐在沙发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沙发上,向右看去便是阳台,外面灰蒙蒙的,还在下着大雨。我思考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应该是......

我猛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茶几上的车钥匙。

即使我以最快的速度驱车赶到学校,但还是来晚了,我女儿芯竹被人给接走了。

我还存有侥幸之心,于是打电话给以往接过我女儿放学的几个亲戚和朋友,他们都说今天没有去接过芯竹放学。

如此,我已经确定,是今早那个女人绑架了我的女儿。

驱车回家的路上,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女儿在我手上,想要她活命,今晚十二点前来卷帘服装厂。”她直入主题,丝毫不给我反驳的机会,在那边我还听到了我女儿的哭喊声。

卷帘服装厂,那是一间废弃的工厂,很少有人去哪儿。但无论如何,今晚十二点前,我一定要出现在那里。

回到家里,我虽然极力隐瞒,但妻子还是发现了。

一个大活人放学没有回家,她当然会向所有人问个清清楚楚。

为了不让她闹得让家里人知道了,我只好将女儿被绑架的事实告诉了她。

她听完瞪大眼睛望着我,不知所措之后,她说:“怎么办?我......我们报警吧。”

“不能报警!”不知为何,我听到报警二字格外敏感,于是强烈反对,甚至是用严厉地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妻子呆呆地看着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深吸一口气,抱住她说:“我们还不知道歹徒要干什么,万一报警惹怒了她,女儿的命就没了。”

“你等我消息,呆在家里哪儿都别去知道吗?”我拍着妻子的后背,她听完用力地点了点头,我这才放心下来。

今天的夜晚格外的漫长,我只能和妻子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气氛阴沉的可怕。

终于,时针指向了十一点,我默默地起身拿起了车钥匙。

妻子陡然立了起来,拉着我的手说:“我......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我,我摇了摇头说:“等我好消息。”

说罢,我便头也不回的向着卷帘服装厂而去。

我走后,谁也不知道,妻子还是不放心,偷偷地报了警。

来到卷帘服装厂,走进一间脏乱的屋子里,我见到了我的女儿。

她被五花大绑的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见到我出现时剧烈地摇动着身子。

我的目光落在女儿身后的那个女人,就是她让我这一天狼狈不堪。

她见到我,拿出了一把尖刀架在了女儿的脖子处。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问她:“你想干什么?”

她没有立即回答,有的只是瘆人的冷笑。

“我想,你应该猜到我是谁了吧?”

“没有,我不知道你是谁,请你放了我女儿,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哈哈哈。”她大笑起来,“事到如今还想着在你女儿面前装一个好父亲。”

“你父亲是一个杀人犯,你知道吗?”说着,她把头低下来,对我女儿说。

我心神巨震,连忙对着女儿摇了摇头,示意不要相信她的话。

“你不承认没关系,我来给你回忆一下。”她架在女儿脖子上的刀始终没有动过,似乎害怕我会冲过来治服她。

她就这样,给我讲述了起来。

“二十年前,有一个女孩和你女儿这般大,她无忧无虑,天真烂漫。但是,她别人残忍地杀害了。”说到前半句,她露出了一丝回忆,声音变得温柔,但很快恢复了原有的音调,“那天,当地一家大户的屋子里进了贼,那个贼就是你。”

说着,她看了我一眼,又开口道:“你偷完东西,从屋子出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了那个女孩,那女孩天真地问你怎么可以偷人家东西,你害怕自己的行为会曝光,于是你心生歹念,将那个天真地女孩杀害了。你把她杀了,制造了一起女孩不慎坠井的假象,警方也以失足坠井草草结案。”

“那个坠井的女孩便是我的女儿。”她几乎是嘶吼地说:“是你杀了她。”

听着她的讲述我战栗不已,过程中我不断地对着绑在椅子上的女儿疯狂摇头,只是我发现,女儿看我的眼神变了,那是一种害怕的眼神,那是一种看杀人犯的眼神。

我强装镇静,心虚地反驳道:“警方都已确定是一场意外,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说,“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暗中调查,确定是你,就一定是你。”

她疯狂了,刀子贴在女儿脖子上割出了鲜血,我心惊肉跳。

“说吧,要怎样你才能放了我女儿,孩子是无辜的,有什么事冲我来。”

“孩子是无辜的?”她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话你也说得出来?”

我沉默不语,看着女儿脖子处的鲜血心急如焚。

“我不会对孩子下手,但是,我要你死。”她森然道:“你左手边的缝纫机处有一把刀,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我转过身,拿起那把刀,她对我说:“你死了,我就会放了你女儿,”

“要是我死了,你没有放过她呢?”

“你没有选择。”

我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刀,只需往心脏里一捅就会换回女儿的性命。我想,作为一名母亲她应该不会反悔,不然这么多年她也不会坚持调查她女儿的死因。

也许,这本该就是我的宿命,侥幸逃脱了二十年,才有了如今的一切。

我最后看了女儿一眼,扬起刀,准备弥补二十年前犯下的错误。

就当我要一刀戳穿我的心脏的时候,外面涌进来了大量的警察,我没有死。

他们一闯进来就喊:“放开人质,你已经被包围了。”

那女人没理会警察,只是见我还站在她面前彻底疯狂了,只听她轻声说道:“下辈子我要告诉我女儿一定要做一个恶人。”

说着,她把我女儿脖子上的刀按了下去。

“不好。”警察见势不妙,不远处的狙击手开枪了。

都没了。那女人死了,我女儿也死了。

本该死的是我,可是我还活着。

只是二十年前的那些事,不会再有另外一个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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