さらばさらば
/泉镜花X德田秋声向
/角色死亡有
/在写之前它是个文炼同人来着
/我明明想吃糖来着发生了什么
德田秋声吃完了饭,正打算披上自己的外套出门去转一圈。前些日子去镜花家的时候约了说等两人病情好转的时候一起回金泽转转,记挂着这件事他最近有体力的时候就会听医生的建议出门散一会步。他缓缓起身回房间,桌子上那只收音机发出带着杂音的声音播送着什么新闻的样子。
啊,镜花,一瞬间秋声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怎么可能这么巧想到谁就听到谁的名字呢。他双手拉开衣柜柜门,在里面翻找件适合初凉天气的外套,收音机隔着个房间在桌上继续嘈杂,隐隐约约能从主播的声音里分辨出几个断断续续的词“作家”“病危”“金泽”。德田秋声顺手从柜子里扯出一件挂在臂弯里就朝出跑,门被甩上的时候发出震天响。
金泽的作家,那不就是镜花嘛。病危?什么时候?六月中去探望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危了?下楼梯的时候德田秋声满脑子都是乱糟糟的问题转来转去,无意识间把手肘中抱着的衣服抱得更紧了。去镜花家的路他是非常熟悉的,不论在脑中还是实际上都已去过多次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见到镜花了,哪怕是最后一面——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秋声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如果真的就是最后一面了的话,他可能还没有做好见镜花“最后一面”的心理准备。
这当然不是最后一面,你看啊窗外阳光这么明亮温暖,两人不是还约好了要一起回金泽泡温泉嘛。如果我是那个负责撰写人生的人我一定不会让镜花的人生就结束在这么明媚的下午,我要找一个阴云密布的冬日,他跟朋友们坐成一圈围着火盆烤着火,中途小铃拿了点地瓜来问大家要不要埋进炭火里烤着,然后镜花非要等到别人都吃完了才拿出自己那只,把沾了灰的外皮都剥得干干净净。下午吃完暖呼呼的烤地瓜,晚饭再请他吃他一直想吃的火锅,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陪他把食物都煮到烂熟吧,温了酒喝到深夜,然后镜花上床睡觉,渐渐被融化于夜色之中。那时他自己可能会大笑吧,那个总拿来和自己比较的泉镜花终于离开了,或许也可能会哭吧,尾崎门下终于是只剩下自己一人了。可是谁知道呢,那是“那时候”的事情,绝不是现在可以设想得出来的。
走到一楼的时候德田秋声终于是冷静了下来,这才有心思注意一下自己摸了件什么衣服出门。这才初秋,他却拽了件冬天时穿的大衣,甚至连同挂在衣架子上的围巾一同扯了下来。他叹了口气,外套明显是不能穿了,勉强把那条针织的薄围巾缠在脖子上保暖吧。展开围巾一开,灰蓝色的格子里果然绣着只很小很小的兔子,这是原来镜花送他的那条,虽然戴的时候向来很小心但毕竟也是好几十年前的东西了,原本毛茸茸的一团也渐显单薄。嗨,他们不也是一样的逐渐老去,逐渐磨去了棱角,但偶尔围上这一条柔软的记忆还是能回到那个过去的吧,大概。
秋声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推开公寓的门。站在门外的是里见淳,里见像是很着急的样子,秋声想着他恐怕是来通知自己镜花的病情的吧,就好像过去秋声也老是通过里见拐弯抹角地了解一点镜花的近况。秋声想到自己过去死缠烂打求里见帮忙的样子就不自觉地放松了表情,他主动向里见搭话:“你是从镜花那里来的吗?他到底现在病情怎么样了?”
里见急得鼻尖都冒汗了,看秋声一副放松下来的样子就过来扯他手臂催他:“快走吧,泉镜花老师刚才过世了。”
秋声臂弯里的大衣滑落到地上,他浑身一激灵就弹了出去:“怎么能这样呢!现在才告诉我!”他明明也是七月份才大病初愈,运动量大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连视界边缘都渐渐融化为一片发白的天光。太热了,今天明明都九月了为什么还是这么热,汗水从毛孔里渗透出来被风一吹格外得冷。他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顺着脖颈滑进围巾里,抹一把脸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脸是水。他模模糊糊的想到,啊,我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