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爷爷
我和爷爷一直以来关系都不是很好,爷爷他总爱用他的思想和观念来批评我,想要我照他的想法和标准来行事。例如:在爷爷的眼里衣服只需不破不烂,防寒御暖即可;而我认为衣服是一个人的形象的一部分,只有穿戴整齐,打扮合宜才能给别人一个好印象。爷爷认为商品只要不是吃的东西过了保质期也无所谓;而我认为既然保质期已经过去了,商品便没有安全与质量保证了,只有把他扔掉了。这种新旧的观念的对抗是激烈的,故此我和爷爷的关系一向不好。
也许是性格遗传吧!我和爷爷在许多方面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有一次爷爷生病了,医生说是感冒需要多休息,不能抽烟。我知道爷爷是一个四十多年的老烟民,香烟对爷爷来说就如同水与空气一般是生活中每天都不能缺少的。爷爷当时不知因为什么事和我打了个赌“若爷爷一个星期不抽烟,我便一个星期不吃饭。”最后爷爷赢了,我却没有一个星期不吃饭。这真是令我吃惊的事。后来我遇事时也有时如爷爷一般,每当这时我也会想起爷爷。
听奶奶说爷爷是家里的长子,曾祖母去世的比较早,家里的负担又不轻故爷爷很早就帮曾祖父下地干活了。爷爷结婚后,把我父亲兄弟四个人每个人都抚养长大,帮助其成家立业很是辛苦不容易,故长年的苦日子养成种对今天人来说不合时宜的“节俭”直到这几年才因负担的变轻而有所改变。
可是好景不长,前年爷爷被查出“咽喉癌”我们去问一位是我家亲戚的主刀大夫,大夫说“这个手术是在人的后背开一个洞,在将医疗器械放入洞口里面操作,将人长有肿瘤的那一段喉管切掉,然后换上一段人造的喉管在进行缝合。”大夫建议我们不要动这个手术“说这个手术不仅风险高且收费昂贵若是年轻人倒可以,但是老人却很容易死在手术台上弄的人财两失。”大夫劝我们:把老人带回去安享最后的时光,简单点说就是“安乐死”。
直至去年八月爷爷才病逝。爸爸兄弟们和我们这些孙子们都在旁边看着爷爷咽下去的那口气。
当时还在阴历的三伏天,灼热的太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爷爷的身上。当时被病痛折磨的如骷髅一般身躯的爷爷承受不了这种阳光。于是奶奶随手找来一块红布遮住了窗户,瞬间整个层子里都变成了一种令人不安的红色。爷爷的唯一个亲弟弟“幺爷爷”也来了,幺奶奶大声的问爷爷还有什么心愿没?爷爷当时没法子说话,幺奶奶便说“您有就眨一下眼睛,没有就不眨。”爷爷没有动我们就知道了。这时幺奶奶说“你不用这么吊着您就安心的去吧!”爸爸兄弟们和奶奶都伤心的说不出说来了。
爷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上,嘴里不知在咕哝些什么,也许是他的一生;也许什么都没有;也许就是…我和堂姐还有堂妹们都没法看下去了便出来了。
过了会大家都出来了,只留下奶奶给爷爷擦洗身体,父亲兄弟们开始为爷爷料理后事。大伯盛了一碗白米饭放在爷爷的桌旁说:“吃饱了好让爷爷上路。”爸爸去找算命先生“看日子”;三叔去给爷爷去“划遗像”消户;四叔去联系刻碑的和卖棺材的人。
爷爷的葬礼办完了后我听大伯说:爷爷在最后的一个星期的某一天用细不可闻的急切的声音对大伯说:“给他一个痛快的,拿刀来他自己了结自己。”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天堂这个东西的话,我希望操劳一生的爷爷能在那里得到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