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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角《第十三季》

2022-02-18  本文已影响0人  莫阿里发

第13章梦中的橄榄树之突尼斯

周日下午,王翻早早的就电话通知我和范工,明天(周一)早上监理布拉维永和木拉先生邀请我们去阿雅娜。

对于他们的邀请,我和范工始终怀有敌意。

“上次羞辱我们一次,这次准备再羞辱一次,直接叫我们回国就好了,何必这么三番五次的羞辱,王八蛋......”范工一般收拾资料一边说道。

 “我感觉木拉先生不会,说不定这次......”我没敢说完,上次就因为我想的太好,才得到那次彻头彻尾的羞辱,所以这次我没敢再说下去。

“我已经把国内能找的资料全都找了,我......”我仍然没有说完,我是怕范工再次提到上次被羞辱的事。

“我其实觉得当个农民挺好的,在我们老家,种些地......,再也不用看这些洋鬼子的嘴脸了,”范工象是给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再也没有提明天的事,只是默默的听范工不停的唠叨着,偶尔抬头看他黑红的脸镗,长时间的连续工作让原本就有些黑的脸膛更加黑瘦,原本轮廓不太明显的脸膛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加轮廓清晰,不太浓密的胡须在灯光下也显得浓密了许多。

我起的比以往都早,在天色浓黑的时候就来到了营地外的沙地上,独自看着沙地尽头水塘里的水鸭子,鸭子们被我近距离的气息所打扰,扑腾着游向了水塘的中心。

今天如果布拉维永依旧还是那样......,如果我们回答不上来参数......,如果......,我在不停的做着各种假设。

指导天际之间稍稍泛白时(我估摸快到6:00),我才回到厨房,范工显然也有很多心事,早早的在饭堂拿着碗在等我。

“你去哪了,赶快吃饭吧!”范工关心的给我说。

“我......,我早上去看了会野鸭子,我......”我吞吐的简单回答着,迅速拿起大碗走向了厨房里。

早饭是每天都一样的牛奶冲鸡蛋和大白馒头加煎鸡蛋,牛奶冲鸡蛋是这样的,一般是打两个鸡蛋在碗中,用筷子很快的搅动,直到分不出蛋黄和蛋清时,再从大铁皮桶里舀一勺滚烫的牛奶,高高抬起至半空,让小股的热牛奶从勺子里高高流下,重力加上热量,使搅拌好的鸡蛋溶液被充分冲蚀,形成来着一缕缕蛋花丝的鸡蛋汤,再给鸡蛋汤里加两勺白砂糖,就做好了早饭的牛奶冲鸡蛋。

陕西的馒头本来就比其他地方的馒头大,突尼斯的馒头又比陕西的馒头大,很大的馒头加上一个煎蛋,撒点精盐,足足一早上的能量是肯定能保证的。

早餐这样一吃就三年,三年回国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吃鸡蛋,不喝牛奶,直到今天我都再也不喝牛奶,尽管突尼斯的鸡蛋都是无公害鸡蛋,牛奶都是很纯的原生态牛奶,我只要一闻到冲鸡蛋的气味和牛奶的热气味,就有想吐的感觉,直到今天。

今天的翻译是赵翻,赵翻我感觉好些,最起码不会训斥我们中国人,也不会让人有狗腿子的感觉。

赵翻尽管已经50岁出头,但总能和我们说笑,长长问起我们的家里情况。

“你们想家吗?”赵翻一边开车,一边笑着问坐在车里的我们。

“估计快回家了”我阴沉着脸说道。

“没事的,法国人是很尊重技术人才的,你们能做好”赵翻笑着轻松的说道。

“尊重?我觉得布拉维永都有些变态的不尊重,他......”我心里暗暗说道。

说话之间,车已经到了阿雅娜业主监理办公的别墅,我们鱼贯而入。

开会的地方并不在开周例会的会议室,赵翻和他们简单交流后带我们走向了走廊,向左一拐,又来到了布拉维永的办公室门前。

我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怒气,瞬间鼻孔出气粗了起来。

“这狗东西,摆明今天又要傲慢的羞辱我们,不在会议室,想在他办公室不公开的羞辱,......。”我心里骂着和范工赵翻一起走进了布拉维永的办公室。

今天的办公室里显然是精心布置过的,或者说是事先准备过的,除了在布拉维永办公桌前的地板上放了一个用于讲解的木制黑板和少许粉笔,还在木板的前方准备了4把椅子。

赵翻很愉快的和布拉维永以及刚刚赶来的木拉先生寒暄了起来,气氛显然比我们预想的要好很多,布拉维永今天除了抽他的哈瓦那雪茄外,刀削的脸颊今天也多了少许笑意。

“我们坐过来,布拉维永今天给我们讲课,”赵翻向我和范工说道。说完和我们一起坐到最右边的椅子上。

“坐呀”,赵翻又再次的招呼我们。

当我们和木拉先生并排坐好后,布拉维永拿着他事先准备好的稿子走到了木制黑板前。

随着布拉维永向后捋了捋他掺杂白发的棕黄色头发后,从他那干涩的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秃噜秃噜的法语。

“GIN灌浆法又叫灌浆强度值灌浆法,是1993年瑞士科学家伦巴第博士提出的一种新的灌浆方法,这种方法......”赵翻飞快的翻译着。

“积分方程是这样的,这是P压力轴,这是V注入量轴,这里的注入量是指累计注入量,方程计算过着中随着时间的推进,累计注入量的不断增加,积分方程形成的曲线是这样的,.......”随着布拉维永和赵翻的声音交织的平行发出,布拉维永的演讲也进入到高潮。

“在欧洲,法国灌浆规范是最完备的也是最科学的规范,最早制定压水试验规程的是法国人地质学家吕荣(LU),在1933年提出的,”赵翻逐渐压低了翻译的声音,显然是怕打扰到布拉维永先生的激情演讲。

“我们的灌浆压水试验就要采用欧洲规范,并采用全压计算,这里我们要考虑到浆液在孔内形成的压力,并减去水的浮力,另外还有要考虑到△P,△P就是浆液在管路中的沿程损失,一般来说,......,”布拉维永讲到这里时,我已经很佩服了,佩服欧洲规范考虑的全面,这会到对布拉维永有几丝敬佩,敬佩他在灌浆专业领域的执着和权威。

当我们全神贯注的听布拉维永先生讲解到灌浆自动控制结束时,已经是下午2:40左右。

“你们俩还有什么问题?布拉维永先生问你们。”赵翻对听得出神的我和范工问道。

“△P在中国一般是不计算的,这里有个悖论,也就是说当要计算沿程损失时,沿程损失和流速的平方成正比,当要控制和计算沿程损失时,降低注浆浆液的流速,那么压力将呈现指数级下降,这是谢才公式”我有些冒失的一连串说道

说完竟然走到了木制黑板的前边,写下来谢才公式,并带有反驳口气的说道:“注浆过程中要计算沿程损失几乎是不可能,当流速降低,△P会更快的降低,这样就会形成狗撵兔的局面”

布拉维永和所有人对我有些激动的言辞所震撼,我对谢才公式的书写显然也超出了布拉维永和木拉先生的预期,

布拉维永并没有反驳我,显然对我多次一举的反驳从心里很不屑,但对于我这个年轻的中国工程师的理论知识表现的有些认可,中国工程师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后来,我才知道,可能因为我这次的冒失行为,才注定了我在突尼斯的20年不寻常的灌浆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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