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长长不过怀念

           

楼下的银杏落了一地

                                                                                                                                                                                                                                               ——读王小波<<地久天长>>

    文/施咏康

   在充满荒诞离奇的黑铁时代中，忽然读到地久天长，心里几乎是惊喜的

明明宁波这时候已经转冷，楼下那落了一地的银杏叶便是最好的证据，但读着读着，感觉身体慢慢被温暖填满

故事发生在文革时期，那个时候的人都疯了一样，批斗，生产，互相推卸，好像这就是那个时代的主基调

故事里有三个知青，小红，大许，我

还有个大反派指导员

文章一开始大许就和指导员因为红糖稀饭喂猪的问题发生了争执，指导员一直心存芥蒂，总算找到可以惩罚的理由时没有足够的证据——大许弄坏了一张画像，于是他希望他们可以举报大许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只知道推卸责任

知道闯祸后，三个人提前在讨论该怎么解释

大许说，当然说是我弄的

小红说，说我吧，指导员正要整你呢

我比较胆小，没有吭声

后来被关房间写检讨的时候，我想维护自己，婉转表达不是自己弄的，小红看见后，都把划掉

再一起去找大许，他果然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堆

于是小红拿出一份写好的，让大许照抄

当时里就觉得小红这个人，格外美好，足够勇敢，足够善良，这也就是为什么两个男人都会爱上她

她带着他们一起去游泳，她说太阳这么毒教导员出来鼻子就被晒脱层皮不会来的我们玩吧

她把自己的书库分享给他们，让他们也能看到那么丰富的世界

她陪他们一起被批斗，同寝室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政治态度清明，亲手扣住他们，但他们就是团结到不放弃不背叛

他们变得形影不离，被身边的人叫做怪人

他们被派去清理多年没清理过的牛圈，牛粪深得人迈过去，就会漫到大腿，赶牛的时候牛还会毫不留情地把牛粪甩到他们的脸上但他们几个一块干活就一直都很开心

他们把牛赶到小池塘，自己在大池塘玩的不亦乐乎

他们学着小红的口头禅，管牛叫该死的，管去游泳叫去玩呀！

他们就是最好最好的朋友，这样子的朋友，又出现在那样一个年代，真让人羡慕，也让我们想到珍惜

最令人高兴的是，我和大许也都很爱她，而且几个人像是互补，变得越来越完美

在小红在冷水中潜泳抽筋时，两个人都疯了一样游过去把她拖回来

小红头晕时，他心急火燎地抱她过桥

这些都太美好，美好得不像一个有伤痕的时代

小红也大概就是作者对美的理解的理想化，因为太美好，所以不长存

她犯了病，队里的庸医一开始看都没看就给打了针止痛针

再次犯病说是青光眼，随便开了点药

头还是痛，怀疑是脑癌

像是忽然一个游戏

好残忍的游戏

如果只是游戏就好了

游戏开够了，生活重新回到正轨，多好

去省城前，这个生病时会痛的死去活来的女孩笑着上了车，说大哥，二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说，要治好病了回来

她说，当然！当然！

然后大许和我追着车喊再见

多想很快就再见到她

率性的，浪漫的，勇敢的，不羁的，健康的她

但只收到信，她说，我想回来了，很想很想你们！

我想起两年没回过故乡，可以请假，请了假就去，大许也是但指导员说两个壮年一起走不利于生产，让轮流去

我先去，大许说多写信，让他了解那边情况

在那边的时候小红病情慢慢好转

回来后，大许刚准备去的时候，病情却忽然恶化

“我”说，走之前看到她父母脸色都不好，当时没注意

是自责

大许立刻去了

最泪目的是，小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信过来，她写到，要到很久很久以后，你还会叫我小姑娘

最后小红去世了

谁都不愿意这样结局，到这就是生活

因为一切太理想

我机械地去吃饭，又机械地去干活，机械地回家来

大许回来的时候头发霜白

我想，很多时候，事情很美好，但很难有地久天长，最长长不过怀念

就像我们，告别中学，告别懵懂，很快也会告别现在脚下的土地

我们会离开，会磨砺，会长大

在所难免

还有怀念，还有老朋友，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