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南淮遗事

图片作者：@伊吹五月，侵删

“起风了！”羽然从树枝上站起。炎夏的傍晚终于吹来徐徐的凉风，她轻灵的白色衣裙便随之飘扬起来。

“阿苏勒，给你唱首歌吧。”羽然忽然笑着对坐在旁边的吕归尘说。“我昨天向紫梁街角卖唱的小哥学的，本来想着给你和姬野露一手的。”

“嗯。”吕归尘愣了一下，忙点点头。

“好！”羽然的双眼明亮，犹如星辰，“那你帮我打拍。”

吕归尘脸红了起来，挠挠头，“怎……怎么打？”

“就这样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拍就好啦。”羽然举起手示范了几下，“哼，阿苏勒什么时候变得跟姬野大傻瓜一样笨了。”
吕归尘脸更红了，只好学着她打起节拍。

“嘻嘻。”羽然向吕归尘调皮地一笑，便跟上节拍唱起来：

“持杯遥劝天边月，
愿月圆无缺。
持杯复更劝花枝，
且愿花枝长在、莫离披。
持杯月下花前醉，
休问荣枯事。
此欢能有几人知。
对酒逢花不饮、待何时。”

羽然的小嘴开合，歌声顺着风缓缓流淌，似泉水清鸣，婉转而悠扬。

“持杯复更劝花枝，且愿花枝长在、莫离披。”不知为何，吕归尘听到这句，眼泪就不自觉流了下来。他端坐在羽然身旁，打着拍子，呆呆地看着少女美好的侧脸。西天的霞光从羽然金色的长发间透散开来，时间从这一刻开始变得无比漫长。

很多年后，吕归尘常常驻马在辽阔的瀚州草原上，看向东南遥远的天边，迎风哼着那首他不知道名字却永远忘不了的小调。记忆中，早已不在的少女美丽的侧影和歌声，总是让他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