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的地铁：终于每个人都有了座位
十点半的地铁：终于每个人都有了座位
文/林小瓜
“悲伤的 难过的
在这里我没有力气去想
沉重的 烫手的
在这里都可以暂时放放”
2017年11月5日 星期日 晴
/01/
公交、地铁、电车，这些与你我生活密切相关的公共交通工具，其实都有各自不同的气质，甚至自成一格。
在它们当中，地铁上可承载的人数最多，自然也装满了最多的世间故事。
生命偶然、混沌、陆离，因此有人群的地方总是不缺故事的，尽管我们也许不能知道具体的细节，但是它们涵盖了残忍、愚蠢和善良。
当一个人身处封闭的空间里，总是很容易产生一丝倦怠、虚空的情绪。
你能在深夜的地铁里看到拉着简便行装的夜归人、满身满脸疲惫的上班族，也能看到站着睡着的沧桑中年大叔。
他们的脸上没什么鲜活生动的表情，有的只是疲惫和困倦。
我想起汪曾祺写的诗：“海洋是绿而腥的，一个头颅般的果子正在慢慢腐烂，贝壳在沙粒里逐渐变成石灰。
多少人逼向三角洲的尖端，转身，又分散……”
从前没想过汪老头也会写这样的诗句，想象中他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笑眯眯的样子，达观走过人生四季。
放到这里，让我觉得愈发悲凉。
这些地铁上的乘客，来自各行各业，他们此刻身在同一个地方，也许还有相近的目的地，但人生的路却完全不同。
《十点半的地铁》，唱出了夜色中无需伪装的人生，每一个搭乘地铁穿梭在城市里的人，各自疲惫却依旧怀揣梦想。
他们身份平凡，内心丰富，在他们的生命故事中，有着所有的人欲，以及由此而生的躁动、恐惧、孤独、悲伤和欢喜。
十点半的地铁，见证过无数个陌生或相同的故事，一样的车厢，一样的我们，却是千姿百态的人生。
/02/
我见过马路边上，衣着体面的青年人是怎样面容凄楚，表情悲愤，那种痛苦明显而尖锐。
也见过中原腹地，赶马人穿着白色的羊皮背心，脑后挂着破布漏风的漆帽，马项铃哗棱哗棱地响，此种感觉亦不乏辛酸。
王小波曾经说：我相信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经历，傍晚时分，你坐在屋檐下，看着天慢慢地黑下去，心里寂寞而凄凉，感到自己的生命被剥夺了。
他说的自然是人。
只不过，那些腐蚀人精气的细节，那些打击人信心的失败，那些默默流泪的午夜，那些无所事事的周末，都实实在在地存在过，都是我们生命中无法抹去的时光。
对于人类来讲，生命力旺盛的青年时期很快会过去。
可是，自然中的大部分植物都很神奇。
它们开花结果，落叶归根。一直到过完了四季，春华秋实，看起来马上就老了，可来年东风一吹，就又重新年轻起来。
时间向左，回忆往右。
如同一首歌转了调，有些突兀，又仿佛理应如此，就像季节的转换。
人生到此，终是苦短。
总要有一种喜乐如泉涌，有一种慈悲如海洋，我们才不会像堂吉诃德那样，临了单枪匹马，向着全世界冲去。
/03/
某种意义上，李健翻唱的这个版本一定是成功的。
他的声音里，既有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般的坚定和磊落，又有中虚寂寥、恰如其分的温情和悲切。
就好像是，太平洋吹来的湿漉漉的风，带着不死不息的温柔力量和诗意。
我喜欢李健但并不把他看成高高在上的所谓偶像，在他突然爆红之前，我喜欢他的很多作品，偶尔觉得因了他的音乐和理想，我年轻的生命才有了一些些的重量。
关于他的演唱，引用李健好友钟立风的评价：“他的腔调总是处在归来和离去的某一个点上。”
而这是恰恰最能触动夜归人的地方，如同某种隐秘的情感开关。
按下去，就让人纠结不已，欲罢不能。
/04/
有一天下午，我稀里糊涂在寝室看完了某部电影的一部分。然后发现，一直以来，我们对贝多芬多有误解。
尤其在听了那句广为传颂的“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绝不能使我屈服”以后，更是把他当成人定胜天的世俗英雄。
但是天才本人却身材矮小，并且略微丑陋。
他十七岁丧母，父亲常年酗酒，也曾爱上过几个所谓伊人，不过都只是在水一方，至死未娶。贝多芬一直爱护的侄子，甚至不愿意替他养老送终，羽翼丰满后就选择弃他而去。
他好歹还拥有音乐上的天赋，却不及而立之年，二十六岁就失聪了。
一切一本正经的布道和传教都会在酷烈的生存现实面前变得滑稽、可笑，不堪一击。那个时候，他在给朋友的信中说：“我觉得我是上帝最可怜的造物”。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我们都以为《命运交响曲》就是贝多芬的传奇，但那句著名的言论还有被省略的后半句，他接着说：“上帝啊，能把生命活上千百次该是多么美好”！
利剑空悬于无人问津的博物馆里，可即使你拥有了它，又能刺穿什么？
“亲爱的孩子，请你看看红色的天空，为什么周围的人他们无动于衷……”
人在命运面前总是异常卑微和渺小，正因如此，我们更要珍惜现在拥有的生活，并为此感恩。
我想，所有曾经或者正在被漂泊流放的人，他们一定都需要这样的夜晚：一个寂静安全的夜晚，蕴含扭转一切的力量。
我们用信仰进入世界，藉由爱，升腾起挑战人生的勇气。
我是林小瓜，祝你从此幸福，也祝你枯萎可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