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是你》‖ 44. 一起回上海

帮周翔办完出院手续后，周晴天回家收拾行李。她想，石磊还在出差，她应该可以很顺利地把行李拿出来，便让周翔在门外等她。

进门却发现石磊正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她。他黑着脸，像只愤怒的野兽，似乎随时有可能露出爪牙，将周晴天撕碎。若不是总部叫他回去，周晴天是不可能安安全全地待在医院守候周翔的。现在，他居然提前回来了。周晴天看着他那阴郁的脸，心里划过一丝恐惧。

“你昨晚去了哪里？”他像是在审问周晴天。

“医院。”

“为什么？”

“头疼得厉害，去医院挂了点滴，再那里躺了一夜。”周晴天发现自己居然说谎也不脸红了。

“什么病？现在呢？”

“没事了。医生说压力太大。”

石磊想不通她天天在家里歇着，能有什么压力。

“现在要干嘛？”他真的句句相逼，不带任何感情，好像他只是要知道真相一样。

“我去冲个澡。”周晴天去了房间，把门锁上，浴室的水哗哗响着，她在房间里收拾行李。说是行李也算不上，因为石磊在外面守着，她不能带什么东西。只拿了护照，身份证，银行卡钱包这些，放在包里，看不出来。在书桌上放了一封给石磊的信，四年，需要一个清楚的了结。她换了衣服，从房间里出来，“我去超市买点东西。”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一点心虚。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和他用这种方式对话了三个月的。似乎波澜不惊，毫无感情。可是表面的毫无感情，就是内里的满满伤痕。他不相信她，她不想解释，恶性循环。

周晴天顺利出了门，挽着周翔的手臂，准备出小区去打车。

“你这个骗子！”石磊的声音在身后吼起来，“你又要这样一句话不说就走吗？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周晴天停下脚步，转身，“石磊，做错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只是你不肯承认罢了。房间里我给你留了一封信，你自己看吧。看在四年的份上，我并没有恨你，但是，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回不去了。我们，后会无期。”

坐入出租车，看到后面石磊瘫坐在地上，慢慢消失在镜头里。周晴天说:“对不起，让你看到这样的一幕。”

周翔捏着她的手心，说:“幸好他把你错过了，才让我遇到了你。”一路，他都牵着她的手，生怕把她弄丢了一样。

终于又回到了上海，这里有酱油味，香水味，有她讨厌的烟味，有大都市不那么温情的冷漠，也有繁华浮躁的热闹，可是，她喜欢这里。

周翔见她一直在嗅，笑道:“你是小狗吗？一直嗅来嗅去的。”

周晴天贪婪地深吸了一口，“久违的味道。”

看着周翔那带着小花园的别墅，她有些伤感地说:“我什么都没有了，连你给我的那些全都留在了里昂。”

周翔说:“你有我呀！以后我再给你慢慢攒。”他把她带到房间，这是主卧，周翔为了让她使用方便，把自己的卧室腾出来给她，自己搬去了客卧。还为她换了淡绿色的窗帘，里面夹了一层全不透光的灰色布料。房间里似乎重新装饰了似的，桌上摆着百合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

“在医院的时候，让人帮忙的呀。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床品是新的，上面却似乎带着周翔的味道，熟悉的，大概是洗衣液的味道？不知道，但是很好闻。周晴天沦陷在里面，好久以来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香甜。

早上起来，周晴天为周翔换药。在医院的时候，都是医生帮忙换药，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那道伤口，长长的，手术的针脚刺眼得让人不忍直视。周晴天暗暗地想着，自己欠了他两条命，却不知道自己随他回上海，是来报恩呢，还是继续给他加伤口。

周翔见她眼圈红红的，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笑她:“哭包。我不疼，不用难过啊。”

“怎么会不疼。不疼你嘴里‘嘶嘶’什么？”

“那是自然反应。我不觉得疼。有你在，高兴还来不及，哪有空疼。”他随随便便说一句，在周晴天听来，好像都是甜言蜜语。

周翔要去公司，半个月没出现在公司，他得回去安抚一下高管们。他拥抱周晴天说:“从今天开始，每一天都是晴天。”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算作告别。走的时候又说:“有什么事就联系我。”

周晴天目送他离去，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以后有他在，她的天气也会每一天都是晴天的，但现在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