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已惘然【1】
她初遇他的时候,她十三岁,他十四岁。他是应她父亲的要求,在她府上教她琴棋书画。
她还记得,当时他着了件洗的发白的蓝衣,手上端着一本唐诗。书的封面上写着他的名字,减华。她轻声念着他的名字,然后咯咯大笑。也就是这一举动,她的父亲决定让减华当她的老师。而她,打算依旧气走这个书生气息很浓的老师。
第二天早上,他早早就来了,还抱了把古筝。他在屋外冷的直跺脚,可她打死不开门。第一个礼物,就是把你冻成雪人。她在心里心灾乐祸道。
她开门,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她穿了一件粉色棉褂,披了件貂绒,头上只插了一只翠玉簪子,右手放在手套里,左手拿着汤婆子。见减华雪中颤抖哆嗦,她心中暗笑,却一本正经的拔汤婆子送到减华手里。减华连连道谢,打了两个喷嚏,用手捂住通红的鼻头,讪讪的笑着。
第一课,他用手指在古筝上游走,一曲高山流水浑然天成,听得她眼睛动也不动,直勾勾的看着他的手指。她不是傻子,虽说减华年纪轻轻,对古筝的熟悉程度完全不下四五十岁的人。她开始有点佩服这个比她大一点的老师了,心中也好奇,他到底是怎样练成今天这个水平的,完全没有前面对别的老师的不耐烦,心里满满的都是崇拜,一天的时间也渐渐过去。
回到房间,白点躺在床上,左翻翻,右躺躺,怎么都睡不着。她不禁回想起他的才华,那双纤细还有点黝黑的手,在筝上时缓时快的场景,不由浅笑。
第二天,减华先到的书房。待白点来的时候,他在下棋,一个人下,先落的白子眼看就要赢了。减华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破解之法,就在此时,一颗黑子从天而降,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这分明就让黑子起死回生。抬头一看,白点挂着胜利的笑容,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不知是窘迫还是没面子,减华的脸上滕起一抹艳红,看得白点很是自豪。
第三天的时候,白豪把白点叫进了书房,他深深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白点很是窝火,遂问到:“爹,怎么了?怎么感觉很深沉的样子”?白豪半天才开口:“点儿,今天皇宫传来圣旨,一年后要你进宫做皇妃。都怪爹没能耐,保不住你!!!”说完,白豪双眼紧闭,在层层睫毛下,有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白点的心突的一阵抽搐,她不是傻子,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白家是世代商家,在白豪的带领下,白家走进了新时代,有了富可敌国的财富。而金朝,内忧外患,急需大笔资金。如果白点是皇妃了,那么朝白豪要钱那就天经地义了毕竟,谁都知道白豪把他的独生女宠得是天上地下就此一个。金朝皇帝的如意算盘打的很是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