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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的女儿(六)

2021-01-13  本文已影响0人  浪的虛鳴

原作:《悪人の娘》 原作者:野村胡堂 译编:浪的虛鳴

第二天,当鸣海司郎整理好公司的工作,赶到大河边上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五点,已是那姗姗来迟的春日正要在暮霭之中西沉落下之时。

他在浅野水泥的附近,以及河岸边上四处徘徊探望,果不其然,那里的所有石围墙,木材,桥还有仓库,都经过了仔细的搜索调查,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没有一处地方曾经被挪换,或者被挖掘过的痕迹。

「看来洞穴什么的都没找着呀。」

鸣海一边思量着,一边来到了新大桥,看见一群站在河蒸汽船码头的,正是昨天的流氓的一帮人。看到那帮人浑身被水泥粉弄得脏兮兮的,一个个露出失望的表情,搜索以失败而告终,便是不言而喻。

这个时候蒸汽船已抵达到了码头,他们互相以打着眼色去商量对策,流氓手下们纷纷在岸边站住脚步,只有头目一人乘上了船。鸣海司郎对于为何只有头目一人上了船而感到一丝疑惑,但又想到比起三四个小喽啰,只有一人的头目好像更重要,于是他随后亦立即跳上了船,装出一副素不相识的表情,继而从旁监视着头目的动静。

没隔多久,河蒸汽船从两国一直行经驹形桥,穿过被暮色笼罩的江面,那一刻便到达了正在改建中的厩桥之下。

像是要让晚风吹拂一下疲倦的头脑,流氓头目爬上出口处的楼梯,往那低低的船檐上探出半个身体,当他看得到便桥的时候,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凭着精通器材体操的本领,嗖的跳上了河蒸汽船的船檐之上。

由于鸣海就在头目旁边,头目的一举一动,鸣海实际看得一清二楚。而其他在混杂拥挤的蒸汽船之中一同乘行的人们,都专心地听着那个贩卖着二十钱八册过期杂志的小贩的口述八卦,对于流氓打扮的人跳上蒸汽船檐一事,完全毫不察觉。

落霞沓没声息地笼罩了整个江面,那一带暮色正浓。由于河蒸汽船是否结束一天的航运,是以日落作为标志决定,所以这班船大概就是末班船了,在继续航行的过程中,蒸汽船响起了迟钝的汽笛声,当驶进便桥那低矮的桥桁下方之时,

身处于船檐之上的流氓,身子稍稍弯曲,然后砰地纵身一跃,嗖地扑上了位于他头上的桥桁。那可真是千钧一发之间的惊人绝技。

在过后没几秒,蒸汽船便钻进便桥下方,一边描绘出一条缓慢的曲线,一边抵达了位于厩桥的起终点。

见到船已靠岸,鸣海立马如炮弹一般地飞奔出河蒸汽船。当他三步并着两步地跃上楼梯,绕了个大圈来到桥上之时,看见有个从桥桁之下爬上来了蓬头垢面的人,其已经把手搭在栏杆上,正要往上攀跳进桥中。

「鸣海先生,请您抓住那名乞丐。」

从桥下爬上来的还有一个人,不用多说,正是那个从蒸汽船檐上飞扑上桥桁的流氓头目。

万万没想到流氓叫得出自己的名字,大吃一惊的鸣海一看,那名已经翻越过栏杆的乞丐,正要纵身跃进大路之中往浅草方向逃窜。要抓住他,还是要置之不理,就在鸣海在这个容不得犹豫的一瞬间显得踌躇之时,

「啊呀,父亲,不要逃……拜托您,就这样,就这样,束手就擒吧。」

不知从何处出现的漂亮姑娘,紧紧揪住乞丐打扮的父亲不放手,拼命地争拗着。

「放手,听到没有,土岐子,快放手!」

「父亲,求求你,不要再逃跑了!」

姑娘的声音哽咽着眼泪,想着父亲会再次神秘消失,她那纤纤细手如蔓草般紧紧缠裹着父亲的身体,死命地与其纠缠在一起。

「权堂,这可不太明智哦!乖乖地让你女儿捉住,这是你仅能做的赎罪了!」

顿时一阵严肃的叱责声。

回头一看,那名残忍无情的流氓,把狩猎帽扔在地上,直直地注视这一副父女间争持不下的不可思议的情景。

而流氓的外表似是又有了变化,他打扮成了如蝙蝠安般,流里流气的恶党,双子花纹的素色夹衣前面,那三尺带腰带在腰际垂下,带着八面威风,如同另一个人般地英姿飒爽。

「哈,我认输了。」

被称为权堂的乞丐打扮的男人,筋疲力尽地坐在桥上,而那个漂亮姑娘土岐子,如折断了的芙蓉花一般,失去意识倒在一旁。

桥上已涌过来一大帮看热闹的人。

「好啦好啦,都不要站过来!」

制止旁人围观的警官过来了,流氓打扮的男人把他叫到一边,

「这个是很早以前就在通缉的,携公款潜逃的犯人权堂赞之助,请马上打电话通知警署本部申请押解手续。」

「欸,是那个称为存款魔的权堂?」

警官的惊讶不是没有道理的。权堂以欺诈存款的手段,从贫苦百姓那榨取得数百万日元,一发现自身经营的公司出现了破产的端倪,便对几十万人的怨恨和哀叹置之不顾,尽可能回收公司的现金有价证券,合计诈骗了一百多万日元,然后销声匿迹,隐姓埋名起来,是个臭名昭著的存款魔。

「如此说来,请问您是?」

回答着警官的提问,

「在下是花房一郎」

「啊!」

这个男子,――这名冷酷无情的流氓,――原来就是名侦探花房一郎,完全无法想像,连名副其实的警官都吃了一惊,鸣海司郎更是吃了两惊。

然后花房一郎对着正好赶到现场的便衣部下们交代了一番说话,让他们在桥下再作搜寻,没过多久,一个硕大的皮箱被抬了上来。

「那个皮箱里,应该放着过百万以上的现金和有价格证券,全都是怨恨着权堂的受害人的血与泪,是要分还给数十万个存款人的极其重要的钱,你们一定要多加留心地把它运回到警察本署。」

做完要做的事之后,花房一郎静静地回望了司郎一眼,如此说道。

「鸣海先生,不必感到惊讶。你的名字和身份,在昨晚时分我已经命人调查清楚了。你现今也是个非常重要的证人。请你先好好照顾那位姑娘,随后坐出租车什么的前来警视厅一趟,可以吗?」

这一番与外表极不相符的温和说话,不知怎的让人心生一股恋慕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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