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试毒（5）

风筝歪着头看着我没有说话，嘴角依旧挂着微笑，我知道她在等我的答案。

“你的答案，让我理解了我室友的爱情。”

“是吗？那你要感谢我。”

“好，我请你喝咖啡！”

我没有犹豫，甚至是心甘情愿。

“你今天不能再喝了，你晚上有约！”山羊胡子又一次出现，算起来今天他已经是第四次打断我们的对话了。

都说凡事不过三，此刻的我很生气，我圆睁着眼瞪着他，像只怒发冲冠的公鸡。

我生气的理由有很多种，最主要的是他想把她“赶”走。

“对，我差点忘记了，谢谢你来找我。”风筝看了眼手中精致的手表，站了起来，我似乎都看到了风筝在空中努力挣扎的样子，而我就是那个拽着不让它飞走的人。

“我……”我又一次变成哑巴。

“对了，你还会来吗？”

“他会的，他不舍得卡上的余额。”

可惜我圆瞪的双眼已经到了极限，不然我还希望它可以更大一点。

“那就好，下次我请你喝。”风筝笑着，风铃般的笑声慢慢远去。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眼前的咖啡都变得没有了灵魂。

“别看了，再看，我的门都被你烧透了。”山羊胡子挡在了我的身前，继续说道，“今天泡面是没有了，但有我做的独一无二的食物，我知道你还没吃，要不一起？”

“可有毒？”

“你爱吃不吃！”

“好吧，看你这表情，应该至少不会有毒，再说你一定不会以身试毒。”

“我没那么傻。”

“你不是傻，你是不舍得财。”

“你……”

“什么时候能吃？”

眼看他要发火，我赶紧收住，毕竟能蹭一顿饭的地方并不多。

“等着。”山羊胡子气呼呼地离去。

我开心地笑了，终于报了一回仇。

店里的客人一个个离去，我想应该是饭点的原因，拿咖啡当饭吃的人至少我还没见过。

直到咖啡杯都见了底，我拿瓢羹鼓捣出声音的时候，山羊胡子的身影从掀开的门帘露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大瓦罐，看起来有些烫。

“饭来了，绝世美味，你算是有口福了。”

瓦罐盖得严严实实，味道有些怪，我的直觉告诉我，今天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等等，我去拿碗筷。”

山羊胡子又使出了那套乾坤大挪移，一眨眼就不见了，可能是怕我偷吃吧。

片刻之后，他回来了，坐在了风筝坐过的位置上。

揭起盖子，我瞧见了罐子内黑乎乎的一片，随之一阵说不出的味道闯进我的鼻腔，我突然想逃。

“先给你装一碗，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换做别人我都不给吃。”

他拿着手中的大勺舀了满满一碗，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我面前。

“我问下，你这是第几次做这道……美味。”我终究还是没忍住说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挠了挠后脑勺，眨着眼睛，说道:“这个嘛，我可是按配方一丝不差做的。”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我也知道了，他是拿我当白老鼠来对待了。

“我突然不饿了。”

“抵一杯咖啡。”

山羊胡子伸出食指说道。

有着咖啡的诱惑，我拿起碗里的小勺，舀了一小口，从碗里到我嘴边足足花了三十秒时间，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黑乎乎的食物含进了嘴里，酸甜苦辣五味杂陈，我怀疑他把所有的调料都放进去了。

“好吃吗？”

“我真的不饿，谢谢你的晚餐。”

山羊胡子这次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了三根手指。

我自然懂得他的意思，很乖巧地闭上了眼睛，屏住呼吸，一勺一勺往嘴里投喂，小时候吃中药都没这么悲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