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修改的童年

刘亮程的采访中有一段分享说到他是30多岁时写的《一个人的村庄》,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它写成那样,写得都是一些美好的东西,而那些痛苦的记忆一点没写。
他的父亲带着母亲逃荒到新疆,父亲在他长到八岁时离世,而母亲带着他们五个兄妹支撑着生活,从小受人欺负,打不过,只有挨打的份,而他通过这本书的写作成功地修改了自己的童年。
想想真奇妙,我这一阶段写的我的童年,我童年的村庄,也全都是美好的记忆。我也有一种我笔下的村庄是我重新构建起来的村庄的感觉。倒不是说我写的是假的、是不真实的,而是我把美好变得更加清晰,自动过滤掉了不重要的东西。
若叫我当时写,我也是写不出来的。记得那时候寒暑假,老师布置的每天都要写一篇日记。需要的字数也不多,也就是5厘米长的小本子,可就是懒得写啊,也不知道写什么。只有相互抄,到最后抄都懒得抄了,因为累积的太多了。
如今我重返童年,反而有了更多想要记录、想要讲述的东西,当时只道是寻常,而今却珍贵无比,它补齐了我童年中被忽略的一面。

其实我也有叛逆的时候,记得小学时有一天放学下了很大的雨,别人的父母都来送伞,就我家没有一个人出现。我生气地一个人淋雨跑回家,对着妈妈又哭又嚷,一直质问为什么。
家里困窘的那几年,过年过节时总有人来要账,父亲总是不在家,母亲好言好语地招待人,每当这时,我都非常的害怕。以至于到现在我都一直信奉有多大能力干多大的事,绝不欠钱,我的不安全感大多来自这里。
童年的我异常倔强,我们家最早不是因为美好乡村建设才住上的楼房,而是父亲自己在村中心盖的。后来也是由于钱和其它一系列问题,父母意见不合,又重回的老家居住。
而我那时候不懂,不愿再回老家去,天都快黑了,我竟然一个人走了六里多山路去了楼房歇息。现在那间楼房还在,只是已经成了别人的房子。
如果让我现在写,我或许能把这些不好的记忆编到别人的故事里,但若是讲我自己,我已经不能准确地形容出当时是如何的生气、如何的害怕、如何的与爸爸妈妈进行抗争了。因为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一个是因为长大成熟了,另一个是因为我通过写作治愈了自己。写作是一个很好的抒发情感的渠道,当我们能提笔写下字时,我们至少过了生气的爆点,所以有些事情就很自然地柳暗花明了。

当我重新捡起写作的爱好后,我发现自己变得很安静,是内心的那种安静。因为参加了日更,因此我只是在想不起来当天要写什么时焦虑一下,其它时间都在观察周围的人事物,都在思考怎么整合和运用这些素材,因此生活变得单纯。
因为在不断思考,又每天阅读简友们的文章,汲取到不同的生活经验和写作技巧,同时输出倒逼输入,让我不得不利用有限的时间去读一些书籍,去提升自己,希望这一切的努力能让自己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