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滞》

当我走进琳琅满目

他在货架间皱眉

当我跑向缥缈烟波

他在角落里窥视

当我沐浴在发黄的浴缸

手上捧着转瞬即逝的泡沫

轻轻吹一口

落在方格瓷砖上

   

彼时他正在厨房唱歌

   

现代人的通病是

仅限夜晚的歇斯底里症

我嘶吼，扯破了嗓子

他沉默，吓到了瞎子

只好在陈年默契消失得不是太快

   

头顶白炽灯摇摇欲坠

二手空调吱吱呀呀

吞下一触即发的火苗

干涩的喉咙被雨点滋润了

积雨云不是我

褪去荣华的年纪

面对共赴云雨不再如临大敌

   

我没有死去

陷落在软踏踏的棉被

影子洒在脸颊，遮住了眼睛

身体的裂缝被缝补得一如崭新

我没有死去

仅存倔强的声息

   

等待揽收总是特别费劲

站在门口叼着棒棒糖

叉着腰盯着对面阳台的灰色背心

拖鞋的声音逼近

我都不用回头

他站在我身后

下巴离我头顶有20厘米

   

“别等了。”

他说

   

灰色背心也没什么好看

得到了准许

我捏着信件退回门关

写了数不清的上进心

是不是纸上谈兵虚张声势

我俩心知肚明

   

送不出去

就不送了

我可以一直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