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粉色世界,还要有粉色梦想!
胖子哥这周需要画一幅画,没有主题,只要漂亮。小哥自己画了许久,我偷偷一看竟然画了纪念碑谷里《艾达的梦》中的一场,虽不是小哥一贯风格,但满目粉红,很是梦幻好看。
这周很是忙乱,带着今年入选的全国最美孝心少年入京参加央视颁奖晚会的录制。这个活动从2013年开始举办,从第一届开始参与、选拔、拍摄、沟通,到今年这届,从最初的懵懂尴尬,到如今的驾轻就熟,一转眼已经过了五年,外人看来要么风光无限,要么觉得轻而易举,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会知道个中况味。
记得第一年评选的时候,第一次跟央视的老师们合作,原本以为有资历的老师一定不太好相处,做足了被训斥冷眼的准备,没想到通过整整两周的相处,非常的愉快。这也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央视老师们创作的过程:前期的事无巨细的沟通,用了两天时间陪着孩子玩儿、聊天,为的是能够打破和孩子之间陌生隔阂,产生亲近感更利于拍摄。
拍摄时力求真实还原,孩子要推着妈妈从家走到医院,大夏天摄像老师一路一步一步跟在身后拍摄,镜头里孩子满头汗水,镜头外老师的浑身早已湿透了。为了一个能够出彩的点,也会有争执有分歧,不惜耗费精力一个一个去试、去等,凌晨三点的蹲守,大量素材的收集,那些不经意的动人,最后都以最打动人心的镜头表现了出来。这些很专业很细致的东西,都让当时的我大开眼界,原来我所做的新闻并不是真正的新闻,原来我理解的真实并不是真的真实。
如此费心的片子获奖就在情理之中,第一次陪孩子去北京颁奖,那真是兴奋紧张加忐忑,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与新闻拍摄老师们不同,晚会组的老师们工作又是另一种快节奏和状态,摸不清楚状况,又要时刻分心照顾同样懵懂的孩子和他人,压力可想而知。当时还是住在央视的影视之家,里面有好多的节目组,有很多导演范儿的人进进出出,深怕自己什么不懂惹出笑话。
印象深刻的是,最后都要正式开始录制了,才发现忙乎半天,自己却没有进台的票,身上还有拍摄任务。到处询问都是碰壁,站在热闹的大街上,茫然四顾,崩溃的情绪突如其来,差点哭成狗。好在,最后凭着一股子傻劲儿,还是解决了问题,但那种难过的情绪还是深刻的留在了心里。
除了哭,第一次去北京印象最深刻的当然还有笑。到达之后,我发现别的城市来的团队好像都有记者安排采访,我这里却门可罗雀。为了能多给孩子寻求机会,听说有记者要完成隔壁东北来的小女孩吃烤鸭的愿望,赶紧蹭过去,表达了我们想一起去的迫切心情。就凭着这样“厚脸皮”,才机缘巧合的认识了飒爽的记者峰爷和来自东北的大妞松阳,为此结下了不解之缘。五年来,和峰爷保持了超乎想象的亲密联系,达成了默契的合作模式,同时也打开了与栏目组合作的大门。五年后在今年的孝心少年现场,又和她们俩相聚一堂,不得不感慨,缘分的奇妙。
因为第一次的合作的顺畅,后来又和牛老师、朱老师合作了三次,因为这些年不间断的供稿,今年又和峰爷在孝心少年上又合作了一场。在他们的带领下,可以说我的专业程度一直在直线上升,虽然没有什么太大业绩,但是内心的满足不言而喻。也托他们的福,这几年频繁进出中央电视台,从最初的老台,到如今的“国之门”新楼,从春晚的1号演播厅,到新台不同的演播室,从举目无亲,遇事只能靠不断打问,见缝插针找机会,到现在“家里有人好办事”的从容。这些年,最大的财富,可能就是积攒了这些朋友吧!
虽然来的频繁,但每次来录晚会,总会有不同的感受。前两届节目录制都是在央视老台,录春晚的1号演播厅录制的,感觉春晚那么大的场面,进入演播厅却发现场面并没有看到的那么大,与想象中很是不同。第一次看到现场舞台的布置,第一次见到白岩松和欧阳夏丹等名人,第一次感受现场热烈忙碌的氛围,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这两年逐步转到新台来录制,新台很大,因为借峰爷的光,得以多次在里面转了转,看了不同的或高大上或小巧玲珑的演播室,见了只能电视上看到的主持人,在台里不同餐厅吃了员工餐,喝了有央视各种loge的咖啡,欣赏了北京三环的夜景,一切都很美,我的心从最初雀跃艳羡也逐渐安静下来。
看到我拍的央视大楼内景,还有小朋友和白岩松等人的合影,好多朋友说:有机会帮我要个签名啊,你怎么没有跟谁谁谁合影啊?甚至有知道我小时候梦想的朋友问:你看到水均益了吗?我笑笑,朋友们啊,我总要长大啊!
这不禁让我想到胖子哥的画,在很小的时候我们都憧憬过一个粉红的世界,那里一片恬淡、宁静、简单,那里万事都有规则可寻,那里即使翻转复杂也总会殊途同归。可是,慢慢我们就会发现,我们的世界不会是单一的粉红色,我们的也人生不可能像艾达一样只为到达一地而不断尝试徘徊,很多梦魅的泡沫总会在某一个时刻被戳破,很多幻像都随着粉红世界的轰然崩塌而消失。
我们做不了孤独又沉静的艾达,我们努力活着,残酷的社会压力逼迫着我们不得不通过复制所谓的成功道路来获取社会资源。每个人都在努力与这个世界发生着关系,都在努力与他人联通交流,但更多时候只是加剧了每个个体内心的“孤岛状态”。这种状态让我们不得不带着一个假面去应对,很多时候遇到对的人我们也许会揭开面具喘息片刻,有时候不太幸运可能就要带着面具活一辈子。
以前看晚会的时候,我的眼泪基本上从头流到尾,而今年周围一片啜泣之声,只有我仿佛一根木头,固执又冷情。也许也不止我一人,很多的人在面对瑰丽奇景,面对感人至深,甚至面对他人的痛苦遭遇,都会或多或少表现出一种无动于衷、一种超然的淡漠、一种对现实的疏离感,甚至是麻木。我想,其实不是我们没有感情,也不是我们没有眼泪,而是很多时候演戏的太过浮躁难有真心,所以戳不动现代人早如城墙般坚硬的内心,而有时候是因为我们早已看过了太多的相似故事,就像事先拿了剧本的观众,即使故事再精彩也很难投入容易出戏。
坐在观众席上,灯光暗下来,我千辛万苦挖掘出来的孩子站在全国最高舞台上领奖,我最喜欢的主持人正在我面前侃侃而谈,最为艰难的年度工作任务我也完成的很漂亮。而那一刻,我却感到无限的迷茫和困惑,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儿?这究竟还是不是当初我最喜欢的职业,这里究竟还是那个被我奉为“殿堂”的地方吗?一切都看似毫无尽头,但一切又都尽在眼里。
这些问题我想每个人,在某个特定时刻,也会涌上心头情不自禁地问问自己。答案很复杂,也在不断变化的,甚至会发生很多反复,你会不认识自己,也会不断地重新认识自己。
只是随着年龄增长,答案的各种可能性越来越小,一切都禁锢在了一个范围之内。受到的限制太多,想挣扎无能为力,放不下眼前,也走不到天边。就像艾达一样,看似一关又一关,其实永远都有一个关卡是难以突破的,总有一个地方写着无解和结束,虽然到最后也没有完全搞清楚自己的目的地到底在哪?
所以当灯光亮起,掌声如潮,我也泯然于众的笑一笑,瞬间回神。晃总说:这个光怪陆离的时代,就是应该有各种光怪陆离的事物发生,我们观察着,看着,不负此生。
因为,没有粉红的世界,还要有粉红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