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的森林（连载十二）

刘云穿过走廊时正遇到温芳凝走出某间办公室，两人打了个照面。温小姐略显尴尬，她的眉宇间显出羞涩神情，轻声说道：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你现在还好吗？”

刘云顿了一下，感觉自己大脑中似乎有一辆快车，疾速驶来驶去。数秒钟后，他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你……”

刚说完第一个字，声音便戛然而止。说出口的这个字好象一根针，刺破了用气的气球。他不想听到问题的答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我送你出去吧。”

“嗯，谢谢。”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无言，即便路过的旁人也能感觉到二人之间的尴尬窘迫。在两人行至门口时，刘云冷淡而客气地说了句“再见”，未等对方回复便独自转身离开。转身回走的刘云十分肯定，身后的温芳凝一直在看着自己。但他没有回头，一气走回办公室。

第九章

数日后的某个傍晚，刘云再次来到小区附近的那个餐馆。点餐结束后的空当，他注意到了坐在自己斜上方，两张桌子之外的一位青年。青年一面吃饭，一面翻看着一个笔记本。由于对方低着头，刘云无法看清他的相貌，只能看到青年洁白笔挺的衬衫和整齐的短发。青年翻看笔记本时偶尔还会发出会心一笑，那一刻，刘云觉得自己找到了同类，他不知不觉被他吸引。这时，一个女孩走饭馆，并径直走到青年身边坐了下来。刘云将目光移向女孩。她的皮肤很白，脸上有点点雀斑，脸型圆圆，有点像中秋明月，黑色长发梳成两个马尾辫子。由于发际线较高，女孩额前的刘海稀松冗长，缺乏蓬松感，脖子雪白修长，上身穿一件低胸蕾丝边浅色女式衬衫。刘云目光下移，看到她如莲藕般洁白的手臂，双手指甲染成淡红色，手臂内侧的一行纹身，由于距离太远，他无法看清纹身的整体，似乎是一句话，开头两个词是La grande， 紧接后面的单词好像是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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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刚回到家，便听到电话响起。

“喂，哪位？”

“刘云吗？我是王若晴。”

“……”

你打来电话做什么？——刘云想问但没有说出口。

“你现在方便说话吗？”王小姐的语气显得有点紧张。

刘云一面走到书桌前坐下来，一面答道：

“当然，你有什么事？”

王若晴顿了一下说道：

“我前几天给你发的信息你看到了吗？”

“……”

“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话。”

听到这句话，刘云想起了此前舒文给打电话时听到的那句“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他不了解王若晴，却相信舒文的判断。

“王小姐，我不会随便判断他人。”

刘云觉得自己的说法已经足够直白。

“谢谢你能理解我，“王若晴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其实我今天打电话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

“你和舒文怎么样了？“

“还好啊，你为什么问这个”

“听一个之前的朋友说，现在有个男孩在追求她，她的态度很模糊。”

刘云听到这里，吃惊地头发立了一下。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此前在Q市的朋友告诉我的。我希望你能知道这件事。”

挂掉电话后，刘云内心狂躁之极。那想要立即给舒文打电话问个究竟，但又觉得不妥。不能只凭王若晴的一个电话便胡思乱想。当晚，刘云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他是在忍受不住，终于给舒文打了电话。

电话拨通那一刻，刘云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喂，哪位？”

“我是刘云。”

“啊，怎么今天想起打电话了？”舒文的语气温柔安稳，并未显出异样。

“……没什么，就是有段时间没联系你，想打个电话。”刘云强压住心中的狂躁。

“我最近挺好的。”

——“你那边挺好，我这边不好啊“刘云暗忖。

“一切都如常吗？”

“是的。”

刘云有些语塞，他不知道是不是该直接问出心底的问题。稍稍思考后，他开口问道：

“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就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我们之间很好啊。”

“如果按照百分比的话，我有百分之多少的机会？”

“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只是想问问。”

舒文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

“你该上班了吧，注意不要迟到。”

“看来现在不是打电话的时候”——刘云想着便程式化地道别然后挂断电话。他对舒文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心情难平。同时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交往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