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

黑漆漆的水缸里有些东西在闪烁，安静地闪烁。

感受着温度穿破尘雾与云。

金色的阳光也不管屋里的空气是否浑浊就从客厅一旁的窗户射进，好像有什么在里面飞舞。

石英钟一格一格的偌大声响在几个房间间回荡，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持续的温暖透过玻璃和纱窗挨着扶手掉漆的木沙发，有个老人每天都会坐在这里胡乱想些什么，现在只有窗台上吊兰的稀疏阴影印在那片坐塌了的垫子上。

这屋子的主人把电视放在旁边凉爽的阴影里，电视柜上还留着小孩子在等广告的时候留下的划痕。

电视背后的那堵墙那边是厕所，没有拧紧的水龙头这时候滴下了一滴水，清脆响亮地落进红桶里。在这个厕所里来来去去多少人，衣服脱了又穿，水冲走又放满，灯光明暗，门扇开合。不过这些都已经消失，现在只有很久一次的水滴下落的声音。

厕所正对着一个长长的过道，通向厨房。洗碗的水槽壁上有几道横着的水还没有被风吹干，也没有流下来。青色大理石台面上虽然有些老垢，但是瓶瓶罐罐摆放的还算整齐。

厨房敞亮，一排窗户，一直连到阳台。金色的阳光斜着也要照进来，照到晾在衣架上的白衬衫，红裙子和棉大衣。有个旧柜子杵在这里，不论是里面还是上面都堆满了不用又不想扔的东西，隔着玻璃看得见灰尘的气味。一盆蟹爪兰，一盆枯死了的栀子花，一盆叶片饱满芦荟，土壤都是湿的。

这间屋子除去客厅、厕所、厨房、阳台，还有两个卧室和一个本应是书房的卧室。两张双人床，一个单人床，均匀的呼吸和石英钟的响声有节奏地应和，每隔一会儿还会有一滴清脆的水声。

This is it.

题图摄影：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