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在麦堆上跳舞2：抢占晒位

疯子在麦堆上跳舞2：抢占晒位

/杨见遇

  刚五点钟，敏他娘就起床了 ，带着手电筒，㧟上昨晚收拾停当的小竹筐，顺带放了那些砖头、瓦片进去，脆嘣嘣出了院子绕过池塘，直往西走，接驳上了大公路，右转身，往北去，打算出了寨门，走过去一、二十米再散放筐里的东西，这样，离村远一点儿，少跟那些牲口们打交道。

  谁知，比她积极的大有人在，有的拉了架子车去，晚上就睡在上面，有的拉了根长绳子，有的溜着路边顺根木头或杠子，均在公路的右侧。

那还用说？公路东高西低，粮食晒在东侧，若是突有雨 来，不至于窝水的。

  敏他娘暗笑着借助手电光直往北走，直至路东张家的瓜地头边，才停下脚步，确认前面没人占位，这才撒下一把一把的麦尾子及砖头、瓦片作标记，算是占个位置了，跟挨边的晒位留出三尺远的空档。

  起身时，她不经意朝西边瞟一眼，好像大梦初醒似地喃喃自语，弄半天，来到程寨的路口了。

  那条通往程寨的土路，南北两厢的地块一直到其寨沟都是敏们村的，都是上面指定的麦套棉田，如今麦收了，棉苗已有一筷头高了。敏家分得两大块都在路北边，南北走向；整个地势北高南低，出水利嚯，土壤肥沃，算得上良田。南边那一方地土质就没那么好了，种棉产量很低，应该改种别的秋庄稼。

敏他娘愣怔时，晨光已悄悄来临，公路上开始有自行车、行人往来了。她本打算去较近的那块棉田瞄上一眼的，猛地想起正事，赶紧往家奔。

  孩子们都去学校早读了，等会儿还要回来吃早饭呢！

  敏他爹起床后发现老婆不在厨房，赶紧洗脸做早餐，心里揣摩，这娘们跑去哪里了？该不是抽空回娘家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跑了？回来可要狠狠说她一通。

不过，一会儿听婆娘说去公路上占地方了，也就不吱声了，起身示意婆娘烧锅，自己去东边的窝棚里拉出架子车，开始从堂屋里搬出一袋袋麦子往车上码。

前两天，他打开两口袋子看了，都有股外气，却没勇气承认，自我安慰说，雨天受潮是正常现象，不碍事的。

  他本打算拉去堤上，晾在雨布上的，先见见风再说；现在，既然公路上有位置，那就先把雨布摊在公路上吧！

  敏他娘觉得这主意不错，就顺口夸了一句男人。不过，她话锋一转，就又令人皱眉，等路面干爽了，就要把粮食翻腾到路面，可是麻烦些。

  吃饭不麻烦？咱还不是顿顿要吃？你不翻腾，雨布经日头，要出汗，拓到麦上，那不是白晒？

  敏他娘闻出火药味，也就没递声了。自家的男人，她还不清楚？逢干上吃重活，就来了小脾气，你要反驳，那就吵上了，你憋着不吭声，战火烧不起，他也就安生了。

  早饭时，日头从东天出来了，红红的苹果脸，嘴、鼻子、眼儿都向上挤着俏皮的笑，人见人爱，相互搭讪时都在表达着自己的喜爱心情，就连出门不大讲话的敏他娘也会多言起来，看看，日头出来，大人娃子心里都宽展展的，高兴着呢！

  哪知，后来程寨疯子的出现，令她心情骤变，再也笑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