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山上山爱》到《洛丽塔》有什么东西在变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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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语出王小波《黄金时代》。因为读之是在遥远的高中时代,记得不清楚欢迎指正。那时,我还读了李敖大师的《上山上山爱》。那可真是错误的时间遇上一本错的书,大错特错。
《上山上山爱》讲述了三十年前后,母女二人分别爱上同一个人的感情故事。小说第一页就写着“清者阅之以成圣,浊者见之以为淫。”我当时年少无知还自视甚高,当然是冲着“成圣”去的,结果在阅读过程中那一次又一次无法抑制的勃起硬是挡住了我“成圣”的路。
当时我读高二,寒门子弟,这种课外书是买不起的。我是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书店里发现了它,如获至宝,捧起来就读。大师久经风月,对于性爱的描写简直入肉三分。读着读着,我就不得不调整自己站立的姿势,以便掩饰我那羞耻的勃起。最后无奈之下只好顾不得店主不待见的眼神,坐在书店靠里的一个角落里。
时至今日,对于小说的细节我都忘光了,只记得一个不完整的故事梗概。但让我记忆犹新的却是我生理上的那种反应。以现在的视角再去观察这件事情,那个时候读这本小说超出了我个人的理解力和控制力,并不合适。可就很奇怪,那时候我就是那么崇拜李敖,佩服韩寒,对李敖的恩师殷海光先生也敬佩有加。甚至有时候烦了、累了、压力大了,我还要学学陶渊明,跑去远离城市的荒山野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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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读的一本小说是《洛丽塔》。从传统意义上讲,这本小说的口味是极重的。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位离过婚的中年男子。他13岁的时候疯狂爱上了一个12岁的小姑娘,而这个小姑娘很快死于风寒。这件事在他心中留下了永恒的伤痛,也给他留下的病态的爱好:他喜欢9岁到14岁之间的某一类小女孩。以至于他后来喜欢上了一个12岁的小女孩黑兹,为了靠近她,他与黑兹的母亲结了婚,当黑兹的母亲很快因车祸去世后,他得到了黑兹。
为了躲避麻烦,他开始带着黑兹到处流浪,而黑兹后来却逃走了,嫁给了另一个年轻的男子。他杀了这个年轻男子,因此入狱。整部小说就是他入狱以后的忏悔书,或者自我辩白书。
小说我快看完了,之所以提前知道了结局,是因为我是看了蒋方舟的介绍才去看的。这本书我看得很费劲,作者对于长句的偏爱真就如同书中主人公对于小萝莉的痴迷一样。其中还夹杂一些没有翻译出来的法语或者什么语,还有那该死的括号,而且括号里面也是该死的长句。
非常佩服作者的一点是对于细节的描写。他可以把人体每一根毫毛都放大一千倍置于你眼前,让你清楚地感知到这根毫毛因为加速流动的血液和按捺不住的情欲而怎样摆动。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上山上山爱》,我若是在高中时代读了《洛丽塔》,想必引起的生理反应也不亚于读《上山上山爱》。而现在,我完完全全地清楚了作者的把戏,虽然我脑子里依旧会有画面,身体机能也正常,却不会那么轻易上当了。
那么,读书的代入感减弱,是说明我们变得聪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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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不得不说回文章开篇的那段话。年轻的时候,外面一点点风吹草动于我们心中就是轩然大波,及至成年了、老迈了,外面哪怕是天翻地覆,我们也只是安然静坐、冷眼旁观、云淡风轻。这貌似是我们曾经想要的东西,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骤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从容,镇定,荣辱不惊。可真的是吗?
我总觉得自己已经迷失在时代的洪流中,像一条追赶时间的狗,只是跟着它跑,即使追上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现在都在讲不忘初心,还说要保持童心。初心是什么?小时候我只是想快点长大,长大了可以挣钱,可以花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再大一点我又想找寻自我,我到底是谁,来这世上干什么。到现在我只是卑微地活着,也想发点光,也想照亮几个孩子的梦想,却力不从心。
老去是不可抗拒的事实。而活着就得有活着的反应。情绪的唤起越来越慢,感情的汛期越来越短,是从容了还是麻木了,须得分辨清楚。但不管怎样,有一件事情终归是趋于完美了。那就是线条。我们脸上的线条,皱纹的线条,内心的棱角,都趋于柔和了。像我那不再轻易勃起的生殖器一样,我们的内心变得柔软多了,开始接纳和欣赏生活所能给予我们的一切。不管是在繁街闹市、穷乡僻壤,还是立于高山之巅、无垠草原,一呼一吸,都能嗅到鲜活的生命气息,能被时间、空间之无限所撼动,也能被生命、人生之有限所感动。生活因此而变得可爱多了,像母性,像大地,像女人柔软的胸脯,包裹你,温暖你,赠你一壶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