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第三部第8章
洛亦天拉开一罐“健力士”黑啤，问：“请我喝啤酒？”
言声背靠着椅子，面无表情：“是啊，爱尔兰原装进口的，很纯正。”
洛亦天仰头喝了一大口，很舒服地说：“我在欧洲的时候见过这个，言先生，一罐得三百元左右吧。”
“关于碎莲的那位刺客，你都知道什么。”
“他父母在他七岁时离婚，父亲把他送进了孤儿院，十六岁当兵，二十岁成为特工。”
“也是个可怜人，那么你自己呢，不想家么。”
他又喝了口黑啤：“半年没回去了，我妈打电话问过几次，所以我现在借酒浇愁。”
“如果刺客想知道一个人的行踪，那么他会用什么方法。”
洛亦天摇摇头：“这应该属于职业秘密，言先生，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吧，颅内肿瘤不是闹着玩儿的，你死了，你妹妹怎么办。”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当初没把我妹妹捅死，当时你的刀扎得再深一点，我现在还会有她么。”
对方又饮下一口啤酒，说：“言和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已经发生了，就不再多讲什么，听说你们抓住了荷兹，这个人一肚子坏水。”
“荷兹在抗拒审讯上确实有一套，但那样容易被打，我有点好奇他是怎么加入组织的。”
洛亦天说：“打过黑市拳、当过兵、蹲过监狱，六个月前，老大用一千万人民币把他从监狱里买了出来，之后就留在组织。”
言声的目光仍然像湖水般宁静，微露着清幽的寒：“要不要再喝一罐健力士，这么好的啤酒，国内很难买到。”
“谢谢款待，那就再来一罐吧。”
......徵羽摩柯抬起警用隔离带，走进案发现场，刑警王介文马上迎过去：“徵哥，死者是本派出所的一名工作人员，我们看了监控录像，结果视频......”
他边走边打断道：“什么都没发现对不对。”
王介文跟他进入一楼左侧办公室：“嗯，尸体的后脑有一处伤口，目测大约在脑干的部位。”
“有目击者么。”
“还未找到，而且也没有提取出足迹和指纹，犯人应该是把凶器带走了。”
“尸体出血不多，”徵羽摩柯观察了一下，“这种情况很可能是犯人的速度造成的，一个脚印都没发现么。”
“嗯，还有物证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几乎是‘不可能犯罪’。”
“不可能犯罪......介文，你认为犯人会不会是武林高手。”
“有这种可能，但是如此厉害的高手太少了，只有顶级特工才具备这样的行动力。”
“现场情况和上回很相似，方法专业、作案无痕，罪犯可能是个老行家，”徵羽摩柯边四处查看边说，“门窗都未被撬过，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死者应该是被突然袭击。”
王介文推理道：“不排除戴手套作案的嫌疑，犯人可能是用了特殊手法，让自己悄悄离开了。”
“高智商犯罪？那可真够隐蔽的，附近走访完成了么。”
“四个伙计正在做，还没回消息，天黑之前应该可以弄完。”
“咱们也去附近转转吧，说不定能查到什么线索。”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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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柏清时刻注意着动静，言和边走边左右观察，陈思民精神高度集中地举着枪，龙牙突然一回头：“不对，在后面。”
悍匪猛地冲出墙后，MP5冲锋枪同时射击，特警们立即转身开火，但还是有两名突击队员中弹而死，不过言和与一名特警分别一枪打到敌人的胸膛，罪犯捂着伤口以左侧另一堵墙为掩体，并迅速掷出一颗手榴弹。一个队员当场牺牲，龙牙等人马上逼近，对方又一枚手榴弹扔出，虽然此次未炸到目标，不过悍匪趁机从北边逃往一楼。七名特警迅速追赶，罪犯企图用冲锋枪反攻，但是大家立刻避开，随后马上开火，然而敌人再次趁机翻过五点钟方向的一扇窗户，紧接着趔趔趄趄跑至楼梯间。由于室内物体位置的缘故，周柏清跑得比较靠前，他果断射击，第一发子弹打中了钢制暖气管道，激起一片火花，第二颗射在铁门上，第三发击中对方右臂。悍匪又用手榴弹掩护自己，同时气喘吁吁地下台阶，不小心绊了一跤，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但是又拼命站起身跑向大门口。七位队员这时也追至一楼大厅，罪犯距离屋外只有不到三十厘米，龙牙立刻扣动扳机，子弹打在其右胸，敌人顿时疼得跌倒了。特警们迅速上前，枪口对准之，对方的表情很痛苦：“救护车、救护车......”
罪犯在去医院的路上死了，镜音连给龙牙发微信：“龙哥，你们又在抓坏蛋？”
大约两分钟后，镜音连收到语音消息：“刚才抓了个逃犯，连哥，你帮我问问那个受伤的人怎么样了。”
镜音连发送文字：“他没救过来，在车上就不行了”，龙牙五六分钟才回复了条语音：“好的好的，我一会儿到医院去。”
镜音连发了个“OK”的手势，钟表的指针指向下午五点二十二，龙牙端起玻璃茶杯，饮了一口，说：“我怀疑那四名毒贩是特种兵，他们的单人作战能力很强，这种能力，普通部队是无法训练的。”
医生打着哈欠：“是那个组织的么。”
警察摇摇头：“目前还不清楚，刑侦队从一名北京人口中问出了这些罪犯的部分信息，我们要继续深入，尽快获取更多内容。”
镜音连问：“那些家伙是不是雇佣军，据说雇佣军要钱不要命的。”
龙牙慢喝着绿茶，双眼如冰，两道剑眉似墨：“只能说这个北京人是突破点，他很狡猾的，所以希望刑侦部门能快一些。”
医生说：“揍他一顿行不行，很多坏蛋都欠揍，打了才讲实话。”
警察又摇头：“我喜欢抡拳头，但是最好别逼供，否则传出去影响不好。”
“你在美国参加终极格斗冠军赛的时候，最短多久击倒对方。”
龙牙左手伸出五个手指，说：“最快五秒，那回跟一位俄罗斯人打，那名俄罗斯人是亚洲泰拳冠军。”
镜音连：“泰拳厉害主要是因为肘法和膝法吧，肘和膝的威力很强。”
警察说：“嗯，还有散打，散打的‘过背摔’也挺厉害，还有跆拳道，不过跆拳道主要是腿功，而且大部分动作主要是用来表演的，实战功能很差。”
医生点了点头：“散打的摔法很有特色，泰拳的‘扫踢’则据说是威力最大的腿法。”
龙牙又饮了一口茶水：“泰拳被称为‘铁肘钢膝’，打法非常凶狠，我对言和进行训练的时候，主要让她练习泰拳，她的功夫一直在增强。”
镜音连问：“阿和跟你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你俩一起睡过觉没。”
警察实话实说：“还没有，阿和现在跟她哥哥一起住，我比较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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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丹冷冷地坐在椅子上，精致的脸庞似霜，皮肤白皙若玉：“言小姐，我确实在特种部队待过，而你则是突击队唯一的女队员吧。”
女警察一记耳光扇到他脸上：“关你什么事，我问你，刚才去KTV拿的货物是不是海洛因。”
赵锦丹骂道：“我肏你个婊子养的贱货。”
言和抬脚就踹，脚底踹在罪犯的右肩部，对方立刻就侧摔倒向左边，他骂骂咧咧站起来把椅子扶正，又坐上去。女警察盯着这个混蛋，问：“是谁让你们拿的，对方什么身份。”
罪犯的瞳孔微透出诡异的光，仿佛暗夜的蝙蝠：“我拒绝回答，贱货，我劝你别管这些事情，否则可能会家破人亡。”
“信不信我揍你，嗯？”
“听说过十圣么，这支队伍由十位特工组成，每一个都可以轻易弄死你。”
言和又扇了一巴掌：“那些特工都叫什么名字，分别来自哪里，有没有外国人。”
赵锦丹目光阴郁，眼神似深海，露着丝丝寒意：“我没义务说这些，除非你把我的手铐解开。”
女警察的态度很硬：“我先把你打晕，再给开手铐，行不行。”
对方又开始骂：“臭婊子，香港方面马上就要第二次袭击公安局了，你还在这儿威胁我，是不是非要吃几颗子弹。”
言和突然觉得有点奇怪，问：“他们勾结了哪一伙境外势力，伦敦，还是芝加哥。”
赵锦丹面无表情，脸庞清秀如水：“反正如今谁都不知道下回的袭击时间，或许在今天晚上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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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华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看着窗外的乌云，天空灰得发黑，群楼像墓碑那样肃穆，电线杆沉默地伫立。心华伸了个懒腰，一个焦雷忽然炸响，她被惊得浑身一颤，桌子上的绿萝变成墨绿色，书柜看起来有些压抑。千百辆汽车，驶往不同方向，白领们提着公文包走啊走，两三个学生一起回家，傍晚街头巨大的屏幕上在播放广告。金鱼缓缓游动，高架桥穿过钢铁森林，火车在铁轨上飞驰，红绿灯变换着色彩，长椅上没有人。报刊亭里摆着时尚杂志，前卫的年轻男生边走边听音乐，心华听到几声狗叫，她想起了一个多月前，在医院里那场惊险的打斗，而那种不好的感觉愈发清晰。那回打斗中，刺客的功夫令人胆寒，尤其是各种腿法，踢得又狠又快，就像一台格斗机器，拳头充满暴力，最后好不容易才把刺客制服。当时幸亏乐正龙牙跟对方苦拼腿法，不然敌人早就把言和杀死了，事后龙牙说，刺客是他见过最可怕的人。医院的那个夜晚，心华也吓得不轻，对方每一招都把龙牙往死里逼，外面大雨滂沱，住院楼阴惨惨。
虚拟人的两只眼睛投射出一个长两米、高一米的全息悬浮显示屏：“小律，我刚刚监测到福寿南路的一间出租屋里放着六支SCAR突击步枪，还有六名男子，另外有一万多发M993穿甲弹，这种子弹可以在三百米内射穿厚度为十二毫米的高硬度钢制装甲。”
朝律看着全息显示屏的画面：“可以查到这些人具体的身份信息么。”
“我已经用黑客渗透技术查过地球上全部的军用网络操作系统，核对了数亿个人脸数据，然后找到了他们的资料。”显示屏画面立即出现一名男子的半身像，“张黎昕，身高一米八八，二十四岁，上海浦东人，曾经服役于英国特种空勤团，二零一六年二月退伍。”
显示屏上的半身像又变成另一个男子：“杨浩宇，身高一米八九，二十四岁，福州人，曾经服役于美国三角洲部队，二零一六年一月退伍。”
屏幕画面又变成第三名男子：“高伟瀚，身高一米八八，二十五岁，广州人，曾经服役于俄罗斯阿尔法特种部队，二零一六年二月退伍。”
屏幕画面又变成第四个男子：“吴鹏程，身高一米八八，二十四岁，杭州人，曾经服役于德国边防军第九大队，二零一五年十二月退伍。”
屏幕画面又变成第五名男子：“孙凌云，身高一米八九，二十五岁，天津人，曾经服役于法国国家宪兵特勤队，二零一六年二月退伍。”
屏幕画面又变成第六个男子：“胡峻峰，身高一米八九，二十四岁，无锡人，曾经服役于中国雪豹突击队，二零一六年一月退伍。”
朝律挠了挠耳朵：“这些情况要立刻向上面汇报，他们除了SCAR突击步枪还有没有别的武器。”
“目前还不知道，但是对方可能携带炸弹，现在就怕这些家伙要搞什么动作。”
......言声找到乐正龙牙，说：“龙牙，虚拟人告诉你那六名特种兵的事情了么。”
他点点头：“我已经让特警突击队进入一级戒备状态，随时可以行动。”
言声表情肃穆：“最好派个伙计到出租屋附近探探具体情况，你有没有派人。”
“已经让阿和去了，一个小时之内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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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和把摩托车停在出租房西侧大约二十米远的一根电线杆旁边，路人们前往不同的地方。她摸出手机，显示屏立即自动亮起并投射出虚拟人的全息影像：“言和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瞅一下。”
与此同时，画面被传送到公安局的计算机网络中心，6平方米的大屏幕上显示出张黎昕等人的行为以及语音。张黎昕扣上子弹箱的箱盖，拿起SCAR突击步枪，拉了两下枪栓：“鹏程，咱们距离行动还有大约四十分钟吧。”
吴鹏程在装子弹，结实的肌肉将棕色T恤衫撑起：“今晚七点开始进攻，这次的目的很单纯，除了屠杀，最好不要做其他事情。”
杨浩宇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我在美国当兵的时候也没这么爽过，杀警察，这是第一次。”
......言和快步走向办公室，刚好碰见龙牙从屋里走出来：“龙牙你收到虚拟人的视频了没有，那些家伙要对公安局动手了。”
龙牙的脚步没停下：“跟我去特战中心，伙计们都在那儿等着。”
两人刚进入大厅，陈思民就过去报告情况：“队长，所有弹药已经检查完毕，一共五十名队员。”
“各位，敌人总共有六个，分别是曾经在英国、美国、俄罗斯、德国、法国和中国服役的精锐士兵，携带大量穿甲弹，也可能有爆炸性武器。本次是我任队长以来，面临的最危险的行动，诸位要全力以赴。”
虚拟人忽然出现在北墙上挂的电视屏幕中：“敌方正在靠近，你们快去外边做好准备。”
龙牙立刻带头赶往公安局外，此时张黎昕等人距离大门只剩不到三百米，传达室民警已经接到言声的通知，转移到办公楼。高伟瀚突然止住脚步：“等一下。”
其余五个人立即停住，孙凌云盯着大门方向说：“咱们应该从别的入口进去，以防前面有埋伏。”
突击队员们距离外边还有一百多米，吴鹏程等人开始改变行动方向，龙牙在离大门十米左右时，负责后侧观察的胡峻峰发现了异常：“后边有人要出来，注意警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