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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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盛夏,炽热的阳光烤化了校园的塑胶跑道,绿油油的松柏屹立在栏杆旁,国旗顶在太阳底下飘摇。
我在刚升初二时交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女朋友,在班级里也是人人知晓,毕竟当时人太多太多了,我怎么想也是没想到。
每一次班主任把我喊到办公室,都是叫我一定要以学习为主,谈恋爱也要有个度。
“嗯?您又这样子讲,人家成绩那么好,我肯定会努力学习,然后考上同一个高中!”我肯定地说。
“哈哈哈,话是这么讲,但是天天沉浸在恋爱中也不行的。”老师看我一脸天真的表情,笑笑对我说。
“你看,老师你又恋爱脑了,是不是夏领导天天加班没能陪你约会啊?”我嘻嘻哈哈地说。
“丁铃铃铃!”上课铃声响了,我看班主任脸色不对赶紧跑了。
第一次谈恋爱也没什么经验,就学着别人的样子,买买吃的,聊聊天,牵牵手,但是很快,新鲜感逐渐没了形状……
“葵树!明天温度好像到零下诶,天气预报说会下雪诶,如果下了我们去看雪吧!”静怡课间跑到我座位上说,我点了点头。
今天是冬至,也是静怡说会下雪的日子,但是怎么看今天都是大太阳的。
“可能要让你失望咯。”我说。
“啊?你不陪我去看雪啦?”静怡很吃惊。
“什么嘛,今天能下雪?”我指了指外面。
“也是,那你放学能陪我去我姑姑家拿东西吗?我想让我姑姑认识下你诶。”她满脸期待地说。
“她不反对的话我就陪你去,原本还想去打球的……”我小声地说。
“放心吧,我们家都很民主的,我的事他们都不怎么干预 。但是你说你想打球,要不改天再去我姑姑家?”她说。
“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拒绝,对吧?”我说。我知道她想欲擒故纵,想想还是拒绝了她,毕竟我也没那么想去。
今天是周六,昨天没去她姑姑家,管自己打球,她到现在都没给我发信息,我看着手机发呆,想想她一定是生气了,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多内疚,也没有多少去哄她的欲望……
回到学校,遇见她我主动打了个招呼,但是她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我心里一凉。
元旦快到了,学校组织元旦汇演,以我的习惯,我会去参加,因为去年的晚会由于我的出色表演赢得了同学们的认可,于是我就向老师要来了申请表。
要进入元旦汇演,得先在预赛中挺到前十,毫无疑问,我以第一的名次进入了汇演。我们班有一个同学也申请了,蕾慧表演小提琴,但是天太冷了,拉的时候手抖,使曲子扭曲不堪,但是有些老师认为小提琴也是个特色,就把分数打高了,即使这样,她排在了第十一名。
“希葵,还得是你啊,第一名哟!”蕾慧说。
“运气吧,哈哈。”教室有很多同学,我也不敢大声自夸。
“话说你弹吉他手不冻嘛?”蕾慧说。
“当然会,但是没什么影响。”我摆出弹吉他的姿势说。
“也是哦。”她脸红地笑了笑。
看见静怡走过来,我就嬉皮笑脸地跟她说:“诶诶,听说你对象预选拿了第一名哦,真的假的?”
她撇了我一眼,我就突然想起来我们还在冷战,就感觉我刚刚的话好傻,就跑出去了。
明天就是元旦了,我跟静怡的关系越来越差了,自从上次就没怎么说话,而且说话也是班委工作的需要,我听同学说明天晚上有下雪,我想那时我如果上台表演,效果会更好,我默默祈祷。
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明天的表演太紧张了?那应该不至于吧,那为什么一直睡不着啊?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悬着,晃来晃去使我心发慌。
看着黑黑的天花板,想到今年春天一个空气清新的晚上,我考试考砸了,就一脸忧郁地在教室走廊练吉他,当时的走廊和这天花板一样黑,伸手不见五指。即使这样我也弹得很顺,看着侧面的操场,思考人生……没错,我又开始精神内耗了。之前有一次因为想的太多了,想去自杀。
“那个……你怎么还在学校啊?”一个声音刺破琴声。
“我住校的。”我没有看她。
“我是来拿书的,有一题没有课本是写不出来的,所以……”她指了指教室。
“她挺努力啊。”我心想。
过了一会儿,她走出来。“这么黑,你看得见吗?要不要我帮你开灯?”她说。
“别管我,自己走掉就好了。”我无情地说。
第二天我才知道她是我们班的学委,因为当时真的太黑了。就这样我就跟她熟了起来。
她也是个笨蛋,表白当着全班的面,我当时害怕极了,因为第一次被女生表白,有些担心又有些开心,就当着全班面答应下来,当时正处盛夏。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信心满满地来到教室。过完无聊的一天,下午,天沉阴,冷风刮破我的皮肤,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小雪。“真希望能下到我表演的时候啊!”我感慨道。
天渐渐暗了下来,雪越下越大,我走到蕾慧旁。
“怎么样?解决了吗?不够的话再给你两个暖宝宝。”我说。
“够了够了,我的手已经很暖了!”她笑笑说。“谢谢你啊。”
雪还在下。
“那个,今晚能陪陪我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晚上,天很黑,但是操场的灯光无比的亮,音乐也是很大声,完全看不到凄寂的影子。
“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天。”我跟她在教学楼的一侧,那里刚刚好能看到操场的演出,我们趴在走廊上。
“你的表演应该快了吧,我记得你是……”她说。
“为什么选我?”我打断她的话。
“……还记得那一个晚上吗,我在楼梯下面就听到你的琴声了,很好听。”她沉默了一会儿说。
“就这样?”我低下头。
“emmm,当然不是……”她摇摇头说。“主要是我是真的觉得你很好啊。”
“你就那么想公开关系吗?同学还好,主要是你连家里人都……”我有些忍不住。
“我不是故意要气你的,主要是我想要跟他们讲我有一个你这样的男朋友,仅此而已。”她有些伤心。
“我不能接受,我们在一起也有快四个月了,你能不能理解下我?”我说。
“我……”
“我今天晚上放弃比赛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今天……原本要跟你一起……看雪的……”我抽泣道。
“啊?你……放弃比赛了?”她觉得不可思议。“你准备了那么久……你完全没必要啊……”她也想哭。
静怡的帽子上有些积雪,我看着她的帽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笑,但是我哭都哭了,笑肯定是不行的。我就轻轻的用手拍去她帽子上的积雪,她一把抱住了我,我听得出来她在哭,身体在颤抖,她很害怕,但是又在害怕什么呢……
我也紧紧地抱住她,一直抱着,一直抱着……雪依旧在下,只不过比前些的要温和,雪花缓缓飘落,落在我们的身上。
(下)
“你没事吧希葵。”她摸了摸我的头“我去?你发烧了?”说完就拿出体温计。
“应该是转秋了,着凉了。”我用沙哑的声音说。
自从一年前的那件事后,我们能相互理解对方一些,她不再对外说关于我们,我也会去尊重她的意见,我们现在比起说是情侣,还不如说是兄妹。
“四十度多?你是去天堂走了一趟啊?”静怡大声喊到。
我渐渐也没了什么意识,就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在保健室的床上躺着。
“那个……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看看周围没人,说。
见我没回答。“我们现在都初三了,不到一年了,你觉得我们能走到最后吗?”她忐忑不安地说。
我听到了,但是完全没有意识去回答,我努力地睁开眼睛。
“同学你让一下,给他打针了。”校医推开静怡。
又到冬天了,还是那个一年一度的元旦汇演,由于去年弃赛了,所以今年必须参加!势在必得!
“怎么,今年要不要跟去年一样,跟我吵个架,然后弃赛来陪我,这样我会很感动的!”静怡看到我在填申请书,对我说。
“哎呀,你也知道的,最后一年了,得认真对待!”我坚定地说。
“比赛重要还是我重要?”她有些生气。
“当然是……比赛啊!”我撇了她一眼。
“行吧行吧,这次就算了。”她敲了几下我的头,接着我们便哈哈大笑起来。
“这次元旦汇演可以双人组合来完成单个表演哦!”班主任咪咪笑地看着我。我的脸通红。
“要不然你弹我唱吧!”静怡下课后跟我说。
“老师说可以,又不是说一定,对吧?”我强忍笑容,因为我知道她五音不全。
“哎呀!算啦算啦!真小气!以后别来找我帮忙哈!哼!”她扭头摆了个不屑的表情。
挺好笑的。
这次我弹唱的是《安和桥》这首歌。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它中间的间奏如果不是用小提琴的话,直接用吉他弹会很别扭的。等等,小提琴?
我找到蕾慧,问问她能不能跟我一起完成汇演。
“你的小老婆不会吃醋吧?”她一脸猥琐地看着我。
“她可不像你前前前前男友是醋坛子,你去帮我问问她,毕竟我也不好问。”
“行,如果没问题我就跟你一起演出吧。”
过了一天。
“她跟我说没问题哦。”她笑笑跟我讲。
“那行,喏,这是谱,照着练就行了。”伸手递给她一张琴谱。
说奇怪也是很奇怪,自从问静怡后,周末在家约她出来玩,一直说没时间,但是我反复跟她确定这件事到底有没有问题,但总是说:“啥关系嘛。”但是她越这么说我就越害怕。
离元旦还有十天了,我反正没事,谱都背下来了,主要是蕾慧,怕她那么难的谱会有点棘手。
“什么?今年冬天回暖?完了,不下雪了。”我跟静怡说了之后,她觉得很遗憾。
“没事哩,这样也挺好的,演出的时候不会冻手。”我笑笑说。
“一天到晚就想你的演出,真的是!”她有些生气。但我也只能笑笑。
不知道是老天爷觉得可怜我还是我运气好,明明昨天的天气预报说今天不会下雪,可是现在……
“下雪了?真的假的?”静怡听到同学在课堂上议论,便大声喊道,老师也吓了一跳。
“同学们,你知道吗,下雪对于我们语文老师是最有感觉的,你想想,数学老师看到雪会想什么呢?无非是计算雪的面积?科学老师呢?想想成因或者算算下落速度就差不多啦,我们语文老师不一样,‘未若柳絮因风起’啊!哈哈哈!”又是语文老师无聊的课程。
但是想想晚上的演出我还是有些兴奋的,毕竟是最后一次,当然要大干一场!
“啊?简直跟去年的场景一模一样!只是主席台的背景上数字的变化,积雪还是一样的有,环境也是一样的热闹啊!”天色暗下来,我看到布置的场景感慨道。
我这次排在第三个,但是,棘手的事情发生了,蕾慧不见了!
听同学的供词,她好像跟现任对象“私奔”去了。
“哎呀!蕾慧怎么没来呢?那你的演出怎么办呢?”在灯光的照射下,静怡皮肤显得有光泽。
“话说你今天化妆啦?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么?”我不解道。
“你还管这个!蕾慧没回来我觉得你这个演出泡汤了就成了重要的日子啦!简称‘希葵败北日’!”她笑呵呵地说。
到我上台了,但是蕾慧还是不见踪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幸好我有在无聊的时候练过间奏,希望能顺。
“让我在看你一遍,从南到北……”我听到静怡的声音,她在台下跟着唱,这让我放松了许多。
快要到间奏了,又开始紧张起来。
“你回家了,我在等你呐!”手指正准备放在间奏的和弦上,突然,一阵小提琴声想起。
我松了口气,以为是蕾慧回来了,但是听到台下班主任的尖叫,感到一丝不对劲,我扭过头……是静怡,我再次看向台下,站在台下的跟唱的静怡不见了,这是货真价实的静怡!
一大堆文题涌入我的脑子,然后随之一笑,明白了所有……我转过身去看她,发现她的眼框里一闪一闪的……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吉他上有了一些积雪。
……
但我会用我的温度去融化它
“所以你好,再见。”
最重要的还是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