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养只鬼： 第三章 烧纸烧出个鬼（30）

四柱子最先去给赵立仁送信。赵立仁让四柱子回去继续探听情况，然后磨磨蹭蹭地穿上褂子。他没有急着出门，点了支烟，皱着眉头仔细思量。上次警车进村是来给楚寒江平反。这次又为了哪一出呢？而且没有提前通知村里，不得不让人心里犯嘀咕。

四柱子说警察去了赵晓丹家。她家能有啥事情呢？很快，赵立仁想到了赵晓丹的母亲，这个已经失踪了十几年的女人，会不会跟她有关系呢？

赵立仁不紧不慢地走到赵晓丹家的院墙外。院里院外已经挤得水泄不通，四柱子正想方设法往里钻着。没人给他挪地方，四柱子在外围急得上蹿下跳。

赵立仁想起上次这里这么热闹还是赵晓丹母亲被打得流产的那一次。赵四海带着民兵来伸张正义，闹得哭爹喊娘的。

在院外听着老女人干嚎，赵立仁不禁摇了摇头，上次也是她坐在地上嚎，昨日彷如眼前的感觉。想想，已经十几年了，这不能不让赵立仁感慨人生苦短啊。

“支书来了，支书来了”四柱子扯着嗓子喊，“都让让，让开，让开”四柱子使劲扒拉着人群，卖力地挤开一条缝，赵立仁跟着四柱子挤过人群，进了堂屋。短短二十多米路，赵立仁竟出来一身汗。随着人缝的合拢，又是一阵你争我抢。

“别嚎了！像个什么话！”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听到赵立仁的声音，老妇人马上停止了哀嚎。

赵立仁一眼看到了坐在八仙桌旁的陈队长，甭问这是领头的人。“同志，我是六湾村的支书赵立仁。你们这趟来是……”

看到赵立仁，陈队长站起来，主动跟赵立仁握了手，并拿出工作证，“我们这趟来是……”陈队长看了看屋里，拉着赵立仁进了旁边的侧屋，压低了声音，“我们这次任务比较特殊，怕走漏风声，所以没有提前通知村里……”然后陈队长简单跟赵立仁介绍了一下情况。

竟然是为了赵晓红，赵立仁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这个小妮子在外边闯了这么大的祸。竟然成了严打的对象。如果赵晓红回村，肯定瞒不过赵立仁。他天天在村里转悠，什么也逃不出他的眼睛。赵晓红的确已经很久很久没回村里了。

陈队长听了赵立仁的话，还是决定对赵晓丹进行简单的问询。赵立仁把赵晓丹叫进侧屋。

“你上次见到赵晓红是什么时候？”

“差不多快两年了。”

“这期间你们没有联系吗？”

“没有。”

“你想清楚再回答。你要知道知情不报也是犯罪，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真没有，她上次走的时候说不再回来了。”

“你把上次见面的情形说一下。”

“她回来，说不上学了，要去城里挣钱。她说她找了一个门头”赵晓丹想了想，“哦，开门头的好像叫虎哥，她说去那里当售货员，虎哥给她开工钱。”

赵晓丹始终垂着眼皮，战战兢兢的样子。其实刚才她已经想好了说辞，尽量把事情往虎哥身上推，淡化赵晓红在那伙人里的作用。至于公安信不信，她管不了，反正不能从她这里得到赵晓红的不是。

她隐瞒了赵晓红和虎哥的关系，隐瞒了赵晓红管钱的事情。把赵晓红说成一个天真无邪、只为挣钱的打工者。

赵晓丹知道的本就不多，再删删减减，编了一些有的没的。

陈队长将信将疑，赵晓红说的情况与虎哥团伙的一些人的口供对不上。倒是和虎哥的供词更接近。还有就是赵晓丹说话太顺溜了，但看赵晓丹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陈队长又觉得在自己强大气场下，一个农村女孩应该没胆量撒谎。也只能先记下来，等抓住赵晓红再说吧。

陈队长又把老女人叫进来问话。整个过程只进行了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简直就是老女人的诉苦会啊！老女人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提供，说的全是鸡毛蒜皮、家长里短。老女人神神叨叨，一个劲地强调赵晓红是灾星，是祸根，是狐狸精转世。希望政府一定管住她，要不然她会危害更多的人。

陈队长无奈的想，你孙女相当苏妲己，可也得有商纣王啊！看来是白跑一趟了。只有赵立仁拍着胸脯表示，村里一定配合政府，赵晓红只要回来，一定控制住她，不让她跑掉。也算聊胜于无吧！

警车呼啸着离开了六湾村，带起一路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