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酒,湖中情
冰城是我儿时的记忆,我出生于此地,在那之后,我便离开那个地方。
我的父母我没有见过。
我是给隔壁的陈叔收养的。
小孩的天性使然,我于小便成了冰城人人口里的坏孩子。
大人们一般都用这种语气去教导孩子。
“你看,你在不吃饭,那个二蛋娃子等下就过来抓你了。”孩子一听到我的名字,一般情况下都会立刻拿起饭碗,开始假装狼吞虎咽。
这样我在别人那里多了一个功能就是哄孩子。
此外二蛋是我父亲的名字,冰城里懂学问的人很少,听陈叔说那些人桀骜不驯,自认清高,气从头顶上吹出,很少把人放在眼里。
所以冰城里的人很少情况下去找他们取名字 。
大家都是随便去取一个名字,有的则跟姓一样传下来 ,一家三代都用一个名字。不过名字可以区分一个人的身份 。那些好听又绕耳的名字一般都是那些富贵人家。
他们的孩子出生,那些有学问的人纷纷上门拜访。有时两个人去给同一个人去取名字。
当他们取的名字不一样时,就会因意见不合而在地上扭打。
我的名字是在我8岁那年才换的。
那一年冰城闹蝗灾 。
庄稼全没有一个好的生存,民以食为天。
庄稼没了收成一下打破了冰城的生存法则。
下层的闹动影响到了上层。
一些富贵人家也被逼破产。
那天起,冰城里人头涌动,乞丐的数量成几何式的上涨。
陈叔也在这个冬天离开了我 。
他在得知庄稼今年没有收成时,气血上了来,气急攻心,一下倒在地上,卧病在床,最终还是抵不过严寒与岁月的击打,撒手于人间。
我又变成了孤家寡人。
为了生计,我也成了冰城中乞丐的一部分。
当然在乞丐中也有自己特殊的位置,冰城里的人信风水。
位置的重要性在那里是重上加重。
我只有一个小地方,还是在街巷的最里面。
在陈叔死后我隐约可以感受到某种东西,每个人的冰城里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黑气央绕附近。起先我以为自己得了某种能力,可后来却知道这种东西对我一点帮助也没有。
几天后 ,冰城里的乞丐越来越多。
人的情绪也偏激起来,人与人之间的喧闹四起。
官府力不从心,在偏激与蝗灾里官府倒了台,那以后人们的行为更不收控制,一头头野兽在人们的心里苏醒。
人心中的残暴不会因文明的上升而递减,只会潜藏在最原始的基因里 一代一代的流传,受到道德与法制的压制,当两者都开始消失,人就又会回到远古。
事态已经不收控制。
我知道现在的人只要一个基点,心中的洪荒野兽就要跑出来。
“大家快来,薛府还有粮食!”
我看见无数个人疯一般的向薛府跑去。
隔壁的王二爷,李村的梅叔,还有一些平时熟悉的人们都朝着薛府跑去。
我望见每个人身上的黑气变得比平时更浓烈,到了快化实的地步,心中感觉有股悲鸣在打转,
“为何人性如此恶劣?”我低鸣着说道。
“那是天性使然。”
一个人影出现在我面前,白发,满脸褶皱,身上穿着灰色的皮褂,那是我见师傅的第一印象。
“跟我走吧。”
“什么?”
“你不适合这里。跟着我,我可以让你长命百岁,永生不死。”
“我不明白这些。”
他爱惜的摸了摸我的头,“你不需要明白这些。”
我看见他眼中的慈爱 ,身体一颤 。“好”我说,
“你叫什么?”他问我 。
“二蛋”我脆脆的说道。
“二蛋?”他皱了皱眉。
“以后你不叫这个名字,你就叫叶果。”
“叶果?”我低声喊我的新名字。
以前我不在意我的名字,后来我知道名字意味着某些特别的东西,像是第二条生命一样,带给人希望。
那天起我的生活开始转变。
师傅的派系是飞刀派,这个门派据说在以前有师叔祖曾羽化飞仙过。
另外我是师傅第二个收的弟子,但我没见过大师兄。我在飞刀派待了10年,在我被收尽门派之前,师傅问我有什么擅长的东西,我说我擅长打石子。
我可以打中10米以内的任何东西,师傅在见识到我的本领后,说了三声好。
那以后我开始练飞刀。
师傅说石子是玩的,但飞刀不是,他希望我不要用飞刀做出不好的事情,我说我不会的,但我后来还是做了,这也是为什么师傅当时会露出那种表情的原因。
可能我天生就是使用飞刀的,我打破了一个个飞刀派流传下来的记录,比如100米以内的射击,用内息去查觉外界事物。
还有等等的记录,师傅对我的表现大感吃惊,我感觉他的眼神里多出另一些东西 。
当我18岁将飞刀派留下来的出师任务完成时,师傅把我叫到他身边
“叶果,你是我见过这世上最有天赋的一个人,但你太善良,无论是飞刀还是其他的武器只有无情才可以发挥它们最大的力量,所以这就是你的阻碍。我飞刀派一向以无情为道,这次下山我希望你可以学会一些东西。”于是师傅便让我下山。
我轻功已经练到了一定的境界,比起师傅也差不到那里。
因为自己已经10年没下山,外界的变化让我让不出来,我第一个想到的地方便是冰城,那座小城镇,不知那些人还在不在。
冰城的城门比以前要高,我走进城门,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人流如潮,在10年里加起来的人都没有今天的多,我一下子就呆住了,岁月真的是一切的清理者,那个破旧矮小的城镇谁曾想会有这样的一天。
我找到了一家客栈,坐了下去。
“小哥,方便我坐在这里吗?”我抬头,一个皮肤白晢,面色清秀的少年手提着一把剑站在我面前。
进城以来我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话,一下子语无伦次起来,半天吐出个好字。
对方见我这样说道,坐了下来。
这时我才注意到对面的男子没有喉结,我心里想着现在什么年代了还女扮男装。
然后在那等着小二过来。
对面的这个“男”的显然很是开朗,“小哥 ,你也是江湖人吗?”
我诧异的看着他,现在的人都喜欢这样子的吗,见他问我问题我又不能不回答,我说“是。”
“太好了”对面的有点激动,
“小哥,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闯荡江湖,听说这一代有强匪在做乱,我们俩可以去除暴安良。”
我看见他眼睛里的小星星,一阵无言,想着出来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就答应了。
他叫吴昊,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假名。
我跟他说我叫叶果,他便直呼其名。江湖上那一个人不是对别人白班提防,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是贵家千金小姐仰慕江湖的事情私自出逃。
强匪一般都喜欢居住在山里,且那座山一定会在当地有名气。
我们俩很快就到了那个匪窝,当我还在想着策略时,吴昊见到匪窝,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我也只能跟着,吴昊的武功不错,三下就放倒了两个人,在第三个人上的时候,我拿起傍边的小石子飞了过去,嘭的一声那个人就倒地不起。
这边吴昊的动静太大,导致强匪都被引了出来,一个健壮的北方汉子想,古铜的肤色,左眼用黑罩盖住,典型的强匪头头形象。
我看对面都拿着刀,用手拉住吴昊,等下不能让他乱来,他武功对方一两个还好,这么多的人显然吃不消。
我猜不用猜,就知道对面一定会说“小子,胆子挺大的居然敢来这里。”
果然对面一个人站了出来说道,“小子,胆子挺大的,居然敢来这里。”
然后另一个一定会说“兄弟们,上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只看对面一个另一个卷毛头发的人拿着刀冲我说道“兄弟们,上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我猜想他们接下来便会冲过来,对面一看这边这么不给面子,一个个拿刀上了来,我赶紧用脚震了下地面,抓住几个石子打了过去。
幸好我技术了得,对面人只剩下一个头头,那个头头说道,“想不到我居然会栽在这里,我不甘心。”我大惊,万分没猜到对方会说这句。
那个头头紧紧的盯着我,“你是官府派来的吗?”
我摇摇头,我说“你们做太多为非作歹的坏事了。”
头头哈哈大笑,说道,“你还太年轻,这世间做坏事不一定会死,做好事的不一定会活。”
我皱眉“你太偏激了。”
“不,不是我偏激,我问你一个行善的人家,在一次饥荒里帮了一个乞丐,那个乞丐却因贪恋善人家的粮食而在外宣张,结果外面所有人都要求那一户人家开放粮食,那一户善良人家的人就算愿意也没有那么多的粮食,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给激闹的人群全杀死了,你说那个乞丐和那些人是不是要死。”
我点了点头,那个头头却冲我冷笑“所以说你太年轻,那个乞丐和那群人非但没死还活的好好的 ,那个乞丐还成县太爷。
你知道为什么没人敢动那群人吗?”他冷漠的笑着,
“就因为他们人多,他们人多啊!”
“我是强盗,但我是明盗,那群人呢?那群人因为自己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那户人家害死是不是比强盗更强盗?”
我放下手中的石头,我应该知道对面这个人是谁了,那个头头在我放下石头的时候,突然拔起刀来,刀光映在我的脸上,那个头头喊道:“死在我自己手里,也比死在你们这群伪君子手里好。”然后便将刀插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我看着他死去的样子,心不知是何滋味,第一次对于这个世界产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