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有幸
淅淅沥沥的冻雨似乎下了一夜,被5点半的起床闹钟叫醒,还听到雨敲打雨棚的声音,那滴滴笃笃的力度,应该是雨夹着雪珠。
回到老家,浑身都轻松得痒痒的,裹在软软的被窝里,懒散得不想动弹。
原本说好3号放假的,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临近年底的日子,心莫名的慌,就像考完试等着拿成绩单的孩子。盘点着一年的辛苦所得要安排的去处,百感交集。恨时间匆匆,恨能力单薄。
其实1号下午厂房里已收拾打扫完毕,员工们眼巴巴地想老板会不会结帐让我们回去。当然不会呀,几十个人呢,时间也不允许,先给谁结?所以老板还是让员工们回去,按原计划3号上午结帐,下午放假。
又能怎样呢?钱勒在老板手里,没钱你回不了家,只好,等等等。莫名的又心酸起来……
我们是从苏北来到江南这个小镇打工的,年初一别,中间几个法定假日,就是最后这个心心念念的年假了。曾几何时,早已他乡当故乡了,对家人的思念和牵挂只能在每个寂静的夜晚,每一个偶尔成形的梦里……
二姑姐在4天前就视频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帮你们烰好团了,早回就先晾着,如回来还有几天就要放到水里养着了,不然,裂缝了就容易坏了。
二姑姐嫁在本村,每年都帮我们备好年货,特别烰团是很麻烦的事,先不说淘米,做馅,轧成米粉这一系列准备工作,烰团时,要和面,勒圆,烧火,出锅,一两个人根本不圆门。而且,二姐不仅帮我家带,今年给四姐,五妹,小妹家都带了。个中的辛劳让我们深感歉意。先生的父母去世早,我来时就没见过,骨子里我们早已把二姐,二姐夫寄于长辈的温暖。
五妹从在南京的三姐家回来,带回一大箱南京盐水鸭,说是三姐买的,一家一只。三姐去南京好几年了,在一家医院做了保洁后,这几年基本上没回来过,儿子儿媳都在医院上班,三姐夫就负责送小孙女上下学,做饭,不是大富大贵,却也平安喜乐。本来也想回老家养老过过休闲的日子,自从女儿生了二胎儿子后,三姐想,孩子们负担也大,我们能做就做几年吧。
五妹回来必经泰州,在泰州的四姐刚好放假,教完最后一课正好回来聚聚。
四姐是教师,也到了退休年龄却休不下来,被姜堰一家私立学校聘请去继续任教,平时也不太方便回来,后来四姐一急之下去考了驾照,买了车,来来去去方便多了。兄妹7个,四姐是我们的骄傲,看她手握方向盘的样子,真酷!
四姐回到老家后就电话我,问什么时候回来,等你一起去兴化买衣服。正好等老六也要放假了。
四姐每年都带我们一起去买衣服,去年也是,姑嫂四人买同款同式的衣服,每到一家店铺,老板们都像接财神似的。殊不知我们几个不是省油的灯,钱不是好容易给的,特别是老六最是砍价高手,举着手机,“就这个价,我立马扫码付款,不然我去别家”。常砍得老板哭笑不得,又不舍不得丢掉这笔大生意,而我们提走衣服一路哄笑半天。
…….……
记得小时候曾听过这样的说法“三个姑子夹死嫂,四个姑子连皮连肉绞”,说的是,如嫂之间总有解不完的劫,也听到过因姑嫂矛盾激化而发生的家庭悲剧,而我有6个姑子,兄妹7个像一组弹奏的音符,和谐并温馨。最大的姑姐家,孙子比我儿子还大好几岁,他们的父母我未成遇见,却遇见世上最温暖的亲情,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