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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如山 第七章 爱憎分明扬正气 出生入死报党恩

2018-11-07  本文已影响10人  朝乾乾

原创:黄五湖



“爱别人好自己好;爱别人坏自己坏。”“得意之时不要忘乎所以,失意之时不要垂头丧气,越是困难越要沉着冷静。”这些是我父亲的理念之一,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从我们懂事起,他就是这样要求我们的。

记得60年代,他当公社公安员,当时偷盗的、以强欺弱的以及年轻人不孝敬父母的、老人无所依靠的等等现象太多,几乎每天清早都有人找上门求他帮忙解决,他都耐心地听,并教来者要怎样多做好事,减少纠纷。对那些欺负社会弱势群体的,他都严厉地批评教育。为了老百姓的事,他非常忙碌的工作,经常是早饭前就对前来投诉者做工作,早饭后就出去,到深夜才回来。

他这样公正处事,使远近老百姓赞不绝口。而对那些干坏事的人,父亲除了给以严厉的教育外,还教他们要怎样学做人,改邪归正,所以许多改过自新的人的家属都非常感激。

有一个叫“老鼠”的小伙子,自幼失去父母,从小缺少管教,又没钱念书,当地政府就补助他念到小学毕业,他没考上初中,由于没有生活来源,他经常偷邻居的鸡、鸭和地瓜等等。人家骂他,他无动于衷,有时被逮到还要挨揍。有一回,又被逮住,大伙要揍他,刚好父亲路过,便连忙劝住,然后把那个小伙子带到家里,让我妈盛饭给他吃饱,然后耐心地做他的思想工作。当天刚好我们放学,我听父亲对他说:“你才十多岁,这样不务正业,老做小偷什么时候是个头,到你将来成人,谁敢嫁给你?再说,偷东西那是很丢人的事,万一被打断了腿或重伤,你又没钱治,终身带残,那日子可怎么过啊?”那个人哭了,他说:“你是干部,不但不让那些人打我,还给我饭吃,教我道理,你真是好人啊!我从小到现在,受到的是众人的白眼和打骂,没人看得起我,我又没什么本事,做小偷是因有时真的饿得难受,才不得不去偷。”父亲对他说:“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但如果再偷,人家怎样揍你我也不管啦。”他说:“如果让我有饭吃,我保证不再偷,否则,你可以把我关起来。”就这样,送走了他,父亲就找大队支部书记,把他安排在大队专业队,临走前鼓励他要好好干活,好好做人。小伙子欢天喜地去了农场,在他十八岁时,父亲又在大家争着要的当兵名额中安排他去体检,后送去当兵。当兵后,他进步很快,过上了温暖的生活。他每次探亲,都要先到我家来,父亲每次又是鼓励又是教他。后来,他升任为营长,又娶了个漂亮姑娘,转业至三明市,对我父亲真是感激非常。我父亲就是这样,一直关注弱势群体,总是千方百计帮助他们。

邻村有位老人,叫黄奕区。他是个解放前的读书人,会看风水。解放后,每次运动,他都是批斗对象。这位老人较老实,挨斗时每次都吓得直发抖。我父亲当公安时,看到他那么可怜、老实,就叫民兵们不要绑他,不要让他跪,只让他站着挨批判,他感激不尽。有天晚上,他偷偷跑到我家,向我父亲说感谢。我父亲问他,这风水的事到底是真还是假?他说是真的,是不能含糊的,他举了很多实例。我父亲觉得他讲得很坦诚,跟他谈到下半夜,教他一定不要在公众场合宣扬,若有人请去看风水,尽量不让群众知道。后来他家出了许多事,父亲都尽可能帮他解决。他与我父亲成了暗中的好朋友,他看了我们家的祖墓,建议要换地方。他说他在学看风水时,他师傅点了一块风水宝地,本来一直想留着自己用,但他认为自己没那个福气,看到我父亲那样好心肠,又积极为老百姓办事,这块在他心中藏了几十年的好风水地,应该是属于这样的好人所得。我父亲听他的建议,把我祖母的墓迁到那边。当时我念小学六年级,做好风水那天要谢土,我提前请假帮母亲挑着供品上山。刚烧完香,天昏地暗,电闪雷鸣,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像要吞噬整个世界,大概下了一个小时,大家浑身湿透。在场的人都给我母亲祝福,当时父亲和老区都不在现场。老区在临终前,还交代他的堂侄要告诉我父亲,那块风水无论如何都不能搬。

黄奕区也看了我曾祖父母的墓,建议移,说他看中了一块风水宝地,把曾祖父、曾祖母的墓移到那很合适。不但对子孙很好,特别对他们的长女更好。当时父亲不解地问:“他们的女儿已出嫁了,风水怎么与她们还有关呢?”奕区说:“这块风水因巽方有个叫‘三元寨’的山,既清秀又丰满,此处山清秀丰满必定益长女富外甥,不信过后你可验证。”记得当时我父亲很高兴,说如果真这样那更好。但要修风水,曾祖父在世时生活很艰辛,既有好墓地,就给他修得好一点。当时写信给祖姑母,祖姑母即寄来200元,于1965年把曾祖父、曾祖母的墓修建好,说也奇怪,修完谢土刚烧完香,又是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应了老区预言。

到80年代,我也结识了一位风水先生,有一次我带他一起去看我曾祖父母的风水,他在墓碑中下了罗盘,翻书给我看,座亥向已兼王丙,其中还果真写着:“若得巽方丰满清秀,定益长女、富外甥。”我就觉得风水的厉害,从那开始,向他请教了不少风水知识。过后也利用机会,读了一些风水的书。如今,黄奕区贡献的这两块风水地,虽经文革破坏,把墓碑拆去开荒造田用,但过后我们还是重新再修好。

“公生明,廉生威。”父亲的为人,就是这样,从来把别人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并能尽量想办法帮人解困,不知疲倦,不求回报,深得群众爱戴。父亲维护正义,不对的,再大的官他也不怕;对的,再穷的普通老百姓他照样尊重。

记得有天晚上,一位跟父亲土改就一起工作的干部,以前和我父亲关系不错,他是县里副处级干部。当晚,他带了两瓶酒来与父亲边喝边聊天,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那位来客动员我父亲要和他一样,敢于和走资派划清界限,大胆揭发县里赵(县委书记)宁(宁安玉是南下干部,留下来当了副书记)范(范秉玄是县长)的罪行。他说,你平时群众基础很好,你说话老百姓相信。但赵宁范确实犯了方向性路线的错误,只要你把知道的,他们怎样扛着红旗反红旗的事揭露出来,我保证你的职务迅速得到提升,因你的能力大家都清楚。父亲说:“我们的往来只是上级与群众的关系,我跟他们接触的机会还没有咱们的多,他们跟我在一起时,也没讲什么对不起党和国家的话,叫我如何无中生有?”那人又苦苦举例劝说好久。父亲很生气地说:“如果今晚你是带念老朋友之情来喝酒聊天,我很欢迎,如果是想让我做丧失良心的事,请你早回,省得等下咱们吵架。”那人说:“我是爱你好,怕你受连累,所以抽空来与你谈心,咱们这么长时间的朋友,我怕你再继续下去会吃亏。”父亲更生气:“我解放以前多苦多难都挺过来了,共产党使我们翻了身。我怎么能昧着良心陷害人呢?”后来两人真的争吵了起来,那人说:“你不听话会后悔莫及的。”我父亲怒气冲天,说:“你这个人怎么当了几年官就变了味,我问心无愧,要怎么样随你们的便,要我害人,没门!”后来那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过了没几天,又连续来了两伙类似的朋友,进行类似的劝说,都被我父亲骂了回去。果然,过了不久,他们就接二连三的给我父亲“颜色看”了。

父亲的工作责任心很强,无论在什么岗位,他都能很出色地完成任务。临解放,他在暗中接触了南安师范派去埔头发动群众的地下党员,要斗地主、分田地,建立人民的政权,这些消息振奋人心。父亲高兴得睡不着觉,他做了联络员,把一些比较可靠的受苦人名单及情况向地下党员作了介绍,然后按地下党的安排秘密不定点开会、动员。随后,这些人都积极响应号召,参加了民兵,我父亲也是第一个报的名。据我母亲及堂伯讲,父亲当时真是没白天没黑夜的跑,协助地下党做好迎接解放军的工作。由于工作积极主动,解放前夕,他就当了民兵队长,开始公开带领民兵操练。但地方的反动势力、伪保长和伪保丁四处放风声威胁,使得形势紧张无比,也有人到我家劝我母亲,要说服我父亲不要那样,不然总是“枪打出头鸟”,子弹不认人。我母亲说:“当时真的天天提心吊胆。”好在过了不久,解放军进入埔头乡,父亲带领民兵配合他们肃清反革命,把平时站在人民头上作威作恶的保长和保队付等捉拿斗争,一些抓不到的,纷纷逃窜,接着又划分成份,再把地主和富农的田分给老百姓,人们都高呼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但是那些逃窜的反动派勾结在一起,集成一支不少人的武装力量,藏进深山老林,并伺机反扑。所以父亲又响应号召,带领民兵配合解放军到八都山(远离我们家的深山)剿匪,但当他们去剿匪时,留在乡公所的兵力较少,那些土匪袭击了乡公所,在家的解放军、乡干部和民兵浴血奋战,还是因兵力悬殊被攻破,好些解放军干部遇害。反动派散发传单又发话:谁敢再跟着共产党走,就找谁算帐。等到救援部队和剿匪兵力赶回,那些土匪已逃得无影无踪,面对如此情景反动势力的嚣张气焰使许多老百姓,特别是民兵家属的心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过后,又有两位干部惨遭暗杀,尸体抛在荒郊野外。父亲仍然无所畏惧,他安慰我母亲:“不然,你暂回娘家住,这些反动势力不清除,怎有人民安稳的日子?”于是他继续肃清反革命,直到剿匪结束。

文化革命期间,造反派把我父亲说成是走资派、保皇派,他当时任信用社主任,造反派把他的工作也免除了,没工资,白天劳动,晚上经常被批斗。有时还要挂牌游街,沿途老百姓看到后多暗暗流泪,许多次群众冒着被打骂、被株连的危险,不顾一切地端开水给他喝,给他擦汗,更引起那些造反派不满,说非搞臭他不行。父亲的手被绑得出了浓血,白天去溪堤劳动,受尽折磨不说,晚上还要他坦白揭露公社书记与其他干部的罪行,并以高官厚禄引诱。他咬紧牙关,承受着难以承受的打击,使那些家伙毫无办法,无计可施,后来只好把他放了。放回的当天晚上,几个群众到我家去,劝父亲干脆躲到他们家里去,省得这样受折磨。于是,父亲连夜跟他们离开了家,他们像电影里群众掩护地下党员一样,这些好心人把父亲藏了几个月。待形势转好,才让他回来。值得一提的是:保护父亲的那些人要担当很大的风险,给他吃,给他穿,给他换衣服,然而他们都非常乐意,而且在一个地方躲着有危险,就保护我父亲,马上再转到另一个地方,大家不但没有怨言,而且照料得非常周到。

​父亲于解放前参加革命,当过民兵队长,解放初任乡长。鹰厦铁路开工后,他被派到铁路当洪濑镇民工的指导员,属下共700多名民工,当时对有条件转为正式工的,他都尽量帮他们转正。鹰厦铁路建成后,他到供销社工作,于1957年被调到福建省五建当泉州段工会主席。1960年,三年自然灾害,各行各业抽干部支援农业第一线,他积极申请得到批准,由省五建发薪水,他回到罗中公社负责公安工作。1962年,省五建负责人和泉州市组织部部长一起到我家,说明单位和国家的负担太重,要求我父亲办退职。当时父亲说,这公职是我的政治生命,即使不领工资,也不能办退职。但领导们以党性原则硬压着他,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看到我父亲流下泪,签了退职书。由于他工作认真负责,群众威信高,随即把他调到罗中信用社当主任。文化大革命期间,父亲的公职被取消,“四人帮”垮台后,1978年他又恢复到信用社工作,于1980年退休。

父亲一生为党和群众的事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即使在文革中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都咬牙承受,不低头,从不无中生有、陷害好人。他对百姓像春天般温暖,但却疾恶如仇,刚正不阿。任公安员期间,父亲惩治了不少为非作歹的人。正如鲁迅先生的名言:“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虽然父亲忙得不可开交,可为了保一方平安,再苦再难他都硬撑。那些小混混,非常怕遇到他。在他任公安员期间,老百姓拍手称快,他也挽救了不少像“老鼠”那样弃恶从善的人走正道,为社会减少了很多负面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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