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对面锣鼓敲起来
第七十二章对面锣鼓敲起来
秋纹独自靠在贵妃榻上发愁，其实她不在意自己的地位，更在意的是小世子。在她那颗善良的心里，小世子如同亲人，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小弟弟，一进习惯了为小世子活着。秋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小世子考虑，从来不会为了自己。
雁玫说的事情，显然是真的了。若是那样的话，第一件事就是不能让这种传言，在传到园子外面去了。这是世子府，将来世子爷是要在府里迎娶世子妃的。若是世子爷有了这样的传闻，谁家的好姑娘还肯嫁给他？还有，这种事情一旦传到坊间，就毁了世子爷的声誉，一旦绯闻传进宫，怕是会变成其他人动摇世子地位的工具。
再就是要马上告知楚夫人，这件事最后怎么处置，还是要看楚夫人的意思。雁玫有一点说对的，楚夫人为了息事宁人，会让世子爷收了婵月做屋里人。可那又怎么样呢？总比毁了世子爷声誉强。
至于自己以后怎么办？秋纹也想过了，大不了离开绿玉园，随便老夫人指派到哪里去吧。自己是家生子，生死都是这个府里的人，只是枉了自己对世子爷的一片心。
秋纹渐渐想明白了，她决定趁在世子爷去学宫这空档里，找婵月谈谈，她需要先知道婵月的想法。就在这时候，婵月却已经主动找来了。
婵月站在东厢门外喊了一句，“秋纹姐，在屋里吧。”
秋纹身边的小丫头棉竺打起帘子迎出去，“是婵月姐姐来了啊，秋纹姐姐在榻上歪着呢。”
“怎么，是身体还不爽吗？秋纹姐姐应该在家多养些日子再回园子里的。”
“棉竺，请婵月进来吧。”屋子里传出秋纹的声音。
“婵月姐姐请进。我这就给你沏茶去。”
棉竺打着帘子让进婵月，自己去准备茶水。这会儿秋纹一句起身在桌子旁边坐下了。
婵月走进来面朝着秋纹说：“秋纹姐姐，你身体尚未大好，何不在家多住些时日？你看你有病还有家可回，我们这些人病了也只能干熬着。”
秋纹朝她笑笑，“谢谢，关心。我已经大好了。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你了。快坐下吧，坐下我们姐妹说话。”
棉竺过来给她们沏上茶，又退了出去，轻轻把门带上。
棉竺只有12岁，是秋纹身边的小丫头。秋纹是管事大丫鬟，差不多相当于绿玉园里的总管，下面有近百十号人，自然身边需要有个跑跑腿，做些杂事的小丫头。照世子府规矩，像秋纹这样的大丫鬟，可以用两到三个小丫头。秋纹却只用了一个棉竺，已经是很低调了。
棉竺一退下，婵月就站起身，“扑”地跪在当地。把秋纹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扶她起身。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身说活。”
婵月一把拉住了秋纹的手，声泪俱下，“姐姐，救救我。姐姐不答应救我，我就不起来。”
秋纹不知所措一边拉她起身，一边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还是快起来吧。这要是被下面人看见，还不知道咱们姐妹是怎么啦？”
婵月紧拉着秋纹的手，“姐姐一定答应妹妹，救救妹妹，妹妹才敢起来。”
“好啦，我答应了，你快起来吧。”
婵月这才顺势站起身。秋纹拉着她走回凳子旁边，在她身上按了一把，让婵月坐下。自己也会过去坐下。
“现在说吧，到底怎么啦？”
谁知婵月居然不说话，附身在桌子上大哭起来，哭得凄凄切切甚是伤心。哭得秋纹摸不着头脑，甚是心慌忙又劝她。
“这又怎么啦？你这又是下跪，又是哭的，究竟出了什么事？”
婵月哭了一阵，才梨花带雨地扬起脸抽搐着说，“世子爷他，他……”
秋纹一听“世子爷”三个字，已经直直站起来追问“世子爷怎么啦？”
“世子爷，他把我……那个了。”婵月说完又埋头哭起来。
“你倒是说清楚啊，世子爷把你怎么啦？”秋纹急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婵月再度抬起头，“他把我身子占了。”说毕又埋下头，心里得意，面上却继续哭泣着。
秋纹虽是已经听雁玫说了一些传闻，可现在听婵月亲口说出这句话，还是有一种塌天般的感觉，“腾”地坐下去，半天回不过神来。
“秋纹姐姐，秋纹姐姐。”
秋纹在婵月接二连三的喊叫声中，渐渐回过神长长出了一口气，“怎么会是这样？”
“姐姐，我该怎么办？这事要是传到外面，老夫人知道了，还不剥了我的皮？姐姐，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
婵月隔着桌子拉住秋纹的手，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这事自是不能随便传出去，可也不能瞒着老夫人。”
“可老夫人知道了会不会把我撵出园子去？”
“老夫人善良，该不会的。我去回老夫人吧。只是接下来，老夫人要是有了明示，你可要想好。”
“姐姐，我想好了。我已经是世子爷的人了，就是死也死在这园子里。”婵月忽然斩钉截铁地说。
“啐，什么死啊死的。大上午说什么昏话？我现在就去回老夫人，再晚爷要下学了。你就在园子里等着吧。”
“是，秋纹姐姐。”婵月起身告辞，看上去愁容满面，心里却是得意洋洋。
秋纹又独自在屋里静心想了想，也觉得事有蹊跷，世子爷才多大？真的懂这些吗？可事已至此，又能怎样？事情总是已经做下了，还是让老夫人定夺吧。
秋纹想明白了，起身走出去，对小丫头棉竺关照了一声。
“我有事出园子。下面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秋纹走出绿玉园，一头想心事，一头朝着老夫人的凤来仪走去。这世子府很大，在临安城怕是除去吴越王的王宫之外，最大的一座府邸。比起其他王子府大了不止一倍。
这里面有个特殊的原因，就是因为楚夫人。吴越王钱俶的其他王妃，都是住在王宫的。独有没有王妃名分的楚夫人，和儿子住在外面。所以这座世子府造的特别大。
其实这件事在朝中极有非议，尤以礼部尚书不满，曾经多次上书，却架不住王后孙妃护着，还有礼部尚书梅顺昌的政敌，宰相姜维忠顶着，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秋纹在府里穿越着走到后院进深处，这里有个偌大的花园，穿过花园就是楚夫人住的凤来仪。说起来这名字也有逾越之嫌，却偏偏事王后亲赐之名，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秋纹一肚子心事，埋头正走，竟没有看见老夫人被人前呼后拥隔着一片水池正在花园里走来。
“前面那女子事绿玉园的秋纹不是？”老夫人问搀扶着她的大丫鬟紫凝。
“老夫人眼睛好，就是秋纹。”
“去把她喊来。看看低着头，怕事有了为难事。”
“是。”紫凝答应了一声，指使一个小丫头叫柳霏的过去叫人。
“秋纹姐姐。”
“柳霏，你怎么在这里？”
秋纹被柳霏一叫才发现自己有走神了。
柳霏朝池塘对面指过去，“老夫人在那里，喊你过去。”
秋纹这才发现老夫人带着一群人，在池塘对面的观鱼榭，连忙跟着柳霏沿着一架曲桥走过对岸去。
“老夫人。”
“秋纹，你这会儿不在绿玉园，怎么回在花园里？世子爷不是马上就要下来了吗？”
“回老夫人，婵月在园子里等世子爷下学。”
“嗯，你是来找我？”
秋纹点点头，又看看周围。
楚夫人明白了，“你们都退下去吧。”、
“是老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