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我的曾经拥有（13）

文／唐宋

孟子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这些年的经历恰如其分地证明了这句话。如果可以兼得那么这个人是超人了。我站在每个当下的原点上可以回望过去，过去就像一座恒星一样可以看见，但绝对无法触摸了。以过去的惯性来继续推来明天，可是对更久的明天却不能确定。正是这种不确定性才让我们对明天还寄予希望，不然何来的感慨、激情、憧憬。

我说给宋丽这首诗，因为我也曾在月圆之夜，徒步在月光下写诗，虽然月圆下是花好，但是既然花好没有就徒增怅惋。我对月亮说，当你圆满了，请给我一个姑娘，让我好好地花前月下，让我好好地对月当诗，好好地握紧手、温柔以待、抚摸青丝、拥抱亲吻。我当然不能像同学大眼一样，在白花花的桌布上写上：失败是成功他妈！我想在姑娘白皙的平坦的肚子上写上：流光到此一游！这才是书法的最好境界。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洗去了无痕，可是早已四知了。

折柳叶——赠宋丽

我折下柳叶

吹一曲相思如缕的歌

我的悲伤在凝望你的长发中蔓延

且用我的目光轻抚你的长发

当笑容占满我的目光时

我的心不止停歇，还要慌忙地寻找

你的温婉，你的晴天雨天

当我再次想起你的感觉时

折叠起我所有的青春时光

化思念之雨成湖

你在哪里笑魇如花

趁着宋丽问题的时候我交给她。我冒着极大的风险，担惊受怕地等着回音，等了好久，也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这唯一我写给姑娘的情诗，成为了我的一个伤感的句号。多年以后，我已经不再写情诗，亦流失了当年高中时代的日记。我的所有青春也随着那些流失而烟消云散，我的回忆早已因为神经衰弱而破败不堪。

我当时并不懂得什么是感情，很多学习的事情充斥着我的脑海：辅助线、解析几何、动能定理、三硝基甲苯、草履虫、状语从句、秋水共长天一色等等，当时如此重要，如今一文不值的东西。我不懂得沉默是一种回答，也是一种进一步的暗示，我只是在我的想象中来塑造了一个姑娘的应有的答案。

活着还要继续，虽然我在床上有时想着拥抱的感觉，但是仍要处理掉内裤的斑点。我的想象支撑了私下的勃起，也用想象把它变得无精打采。我的梦想越来越少，我的头脑越来越昏沉。我的呼吸有些局促，我的身上有些沉痛的感觉。这是神经衰弱在我身上积累的效果，并且当我想起母亲对我成绩下降的责骂，我感到一种年少已知愁滋味的味道。这味道不是那个年轻、轻狂、傲慢的少年能够全力承担的。想起亲戚借来的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偿还。只有握紧手中的书，仿佛依稀可见我的未来。我必须相信书中的颜如玉和黄金屋，我也相信金屋可以藏个颜如玉。

当那些烦恼无处安放时，我抛开数理化拿起日记本，写我自己的心灵鸡汤。比如：发散性思维，便是不拘于现有的公式和例题，发挥主观能动性，将自己的神来之笔运用于思考和思路当中去。我要的是什么，那些伟大的追求在我的前面向我招摇，它像个美女一样温柔以待。我如此这般浪费时间，我曾经在墙上写的要活得像明天死去一样的格言，就是说说的么？我这样，如何承受一个美丽、温柔、骄傲、才华横溢的女子的喜爱，我要变成能够承受这种爱的人，我要建立自己的体系，在此我能够解决我的所有问题。如此这些，很多都是老生常谈的问题，如今看来如此自大狂。可是当我回想起来，我一直没有实现的自我体系，心中就有种隐隐的痛。所以直到今天我一直不看鸡汤文，所有的鸡汤我都觉得不如自己想明白来得好。那些贩卖心灵的人，又怎样知道那种困境并非几句话就能够使人走出困境。只有你自己走自己的路，才能走出一条可行之路，这路无妨是别人已经走过。很多东西，你只能挨下来，你才能在熔炉中淬火成铁，也可能成为渣滓。

这时候学校要搞个艺术节。在班主任和文艺骨干的策划下，班里出了两个节目。不知道为何，班主任让我说个相声，而且是逗哏。和我搭档的是曹立文，本子是语文老师提供的，我看了本子，觉得一点都不搞笑。可是我也没有修改的能力，咱没有学过这个东西，我也不是开挂的男主角，可以无所不能。后来我想到可能班主任想把我打造成六班的名片吧，这样的人物可以和别的班进行竞争。还有个节目是集体舞，这里面聚集了所有班里的颜值女生，当我们看到这个阵容时，感到我们班的女生真是美女太少了，划了这么几个，什么样的都有。宋丽和姜雅文也在其中，并且担任了重要的角色。宋丽提升了颜值，姜雅文体现出了她大大咧咧、果敢不怕疼的优势，最后的一出溜就是姜雅文的动作。总之，我们班级的节目，给我和别人的感觉就是毫无新意、按部就班、老生常谈，这个是中年人与少年人无法逾越的鸿沟。

当我看到很多人的青春回忆时，我看到很多的活力，很多的不羁，可是在我的身边却没有这种东西。当我反复疑惑不解，并且试图找出原因的时候，终于能够找到一丝因由。最重要的是文化或者说环境，我不得不承认在我这北方最为不发达的省份，什么流行的东西到我们这早已经过了这个风，文化中就带有及其严重的官本位的思维，所有人包括父母、老师都是这种思维的体现。不像北京一样，国际化大都市，接触的很多东西都处在时代的前沿，这个可以看到新的一批的思想开拓者和文学开拓者都是北京人，比如王小波、王朔、冯唐。这种地区发展差异所带来的在文化和精神层面的区别，在今天仍然还在上演。其次是经济条件太差，作为全部都是农村人和一小撮县城人，我从中可以看出农村出来的人，都在努力学习而且除了个别天生丽质的，长得都不算好看。而县城和市里的同学基本上没有学习成绩好的，混的人特别多，点子也多，心眼活泛。人穷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考虑别的事，大家的唯一愿望就是走出去，脱离农村的苦海，拥抱大城市。

所以艺术节的结果可想而知，我们班没有啥名次，不过我包括所有跳舞的女生都全力以赴。演出当天，我还穿个蓝色衬衫和牛仔裤，我觉得挺好的，不过班主任看了就觉得不行，人家曹立文穿了个一套西装，于是就问谁有西装。这时李东说他有，给我弄了一套黑西服和皮鞋，李东换衣服时，口气不好，像家长似的对我进行了冷嘲热讽。我没有吱声，觉得他也是好心。宋丽她们也弄个民族风的衣服，个个都露个小肚脐，让我大饱眼福。后来我和宋丽说我就看到过你的肚脐了，还吃了彼此的口水，咱俩的这种关系是什么？宋丽说同学呗，顶多像你的那些姐妹一样。我说有这么样的同学么？她生气的说，不知是我一个人如此，还有很多，我都可以说出十来个。我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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