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面

图片来自堆糖

面食是北方人餐桌上最常见的。

离开家之前，常吃馒头、花卷、油饼，三四个月见一次米饭，便认为米饭为主食中的美味。后来，上了大学，也是在北方。天天往餐厅跑，吃着吃着，也就发觉什么都不好吃，“矮子里面挑高个”，久而久之便发现这里的面最为好吃。

大学餐厅的面，是我之前从没听说的“饸饹面”。刚开始我并不认识前两个字，为了不闹出笑话，我跟在别人后面买，别人读什么我就读什么，想来也是真有意思。

站在卖面的柜台前，看师傅做面。他把切好的面块放在机器里，一根一根的面条就从里面自动冒出来，滑溜溜的，正好窜进沸腾的锅里，师傅用笊篱捞起面来，在水里过几下，面生长的白白胖胖的，便是熟了。放上青菜、香菇、豆腐、肉丝……当然，最后的萝卜做的榨菜也是点睛之笔。

我第一次吃就爱上了。面是莜麦做的，颜色偏黄，面条较粗，圆滚滚的，又滑又硬，入口劲道，需要细嚼。和青菜香菇等一同吃，更为清香，要在上面撒些炸好的花生粒，则齿颊留香，引人回味。

我经常想，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能让我在离开大学之后还可以回忆的，除了借助照片、视频、日记本 ，还可以借助味道。虽然餐厅的味道不怎么样，但那碗面是我久久不会忘的。

除了“饸饹面”，还有一种面，也是我永远不会忘的。

我从上小学起，每天的早饭都是一碗炝锅面。我还在将醒未醒的状态，先嗅到厨房里炒葱花的味道，听着锅里“刺刺拉拉”的声音，我就知道妈妈要在锅里放切好的青菜了，接着，锅铲撞击锅沿，乒乓作响，该炒鸡蛋了。一阵炒蛋的香味扑来，我便开始准备起床。等我洗刷完，面就摆在桌上了。

那时常吃的面叫“挂面”，是妈妈在超市里买的。这种面面色惨白，又细又长，吃起来柔软不劲道，就像一个人没有筋骨一样，软趴趴的。没有饸饹面入味，也没有拉面筋道。

上了十几年学，早餐几乎没变过，说不厌烦是假的，可我现在十分想念也是真的。出门在外的人在吃了一道爱吃的菜时总赞美它有家的味道，我在外从未遇到过能让我如此赞美的菜品，现在想来，的确是谁都做不出来那碗面的味道，那是妈妈的味道，是我年少的记忆。

作为北方人，爱吃面食不稀奇，我常常让妈妈做饼来吃，但我没要求她给我做面。我是不喜吃面的，或者说，面并不是我对待面食的第一选择，只是我为什么会如此想念吃面，想念那碗饸饹面，想念那碗炝锅挂面，我想，我只是想念那段日子，想念那段日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