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目中的诗人,我为你发声|风虽大,都绕过我的灵魂
我绞尽脑汁想摘抄一句绝妙好诗来形容我心目中这个高冷的诗人,“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略颓废,“一蓑烟雨任平生”略老气。在纠结中我打开朋友圈,这位诗人朋友刚发了条“鸡蛋灌饼的打开方式”配以四张制作过程图(看着就很美味)。早上他发的是自制卤肉卷,昨天做的是麻辣香锅和炖鹅。
这就是写出“你说/生活多半没有皆大欢喜/是因为时间常常扮演反派的角色”的诗人吗?
想像中的他的朋友圈图应该是略带一角白纱的窗做背景,桌上摆着看似随意实则大有讲究的外文书和眼镜,焦点是一杯精致的手冲咖啡。不过现实是这个在厨房里向圆鼓鼓的大饼里灌鸡蛋液的帅气男子就是我心目中的诗人—骑马的张果老
我和果老熟识起来缘于废柴江湖征文赛,他是我们一桌麻将战队的队长,我习惯称呼他为队长。队长的美色曾引起江湖无数人觊觎(刀哥,我没有点名哦),有图有真相。
不过相比于帅我更想用“牛B”(近墨者黑)这个显得不大有文化的词来形容队长。当初的看到小石兄甩给我的队长简介,我被那一大串金光闪闪的头衔砸晕了。随便来两个感受一下,“山东省作协会员”,写文咱是专业的。再来一个“XX市辩论大赛”第一名,怼人咱也是专业的。
相比于头衔,作品是诗人最大的底气。队长无疑是一个底气十足的人。入简书前我以为现代诗的高光时刻早已逝去。那个说着“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的海子远去了,看“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的顾城也走了,用孩子的笔体写下相信未来的食指住进了精神病院。
可无数人面对大海张开双手时依然大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美丽的诗歌依然存在,从未消亡。我惊喜的发现依然有人执拗的写下长短不一的句子,有人靠着这些诗句行走在摇摇晃晃的人间。
“余亦能高咏,斯人不可闻”该有多遗憾。我固执的、笨拙的为心目中的诗人发声,只因我认为这些诗歌值得被看见。就从队长的这首梦语开始吧。
文/骑马的张果老
此刻,落寞的秋天坐在
紫藤花架下的摇椅上面
它的悲观像月亮
柔软地照着我
触手一片冰凉
陌生的脸庞
你可曾还记得我
在海里漫步的是我的孤独
你拖飞鸟衔了一枚苦涩
没有翅膀的鸟儿以彩虹为食
就连它们的鸣叫都色彩斑斓
于是时光的尽头被我咬掉一半
在撕咬的漩涡里投掷我的问候
你在另一边倾听着
整片大地安静的心跳声
我们分别了很久
在岁月的歌谣里反复倾听
理想者不再回来的誓言
你拒绝了沿途的繁花
可尽头的晚霞也没有等你
我静止不前
允许时间在我的院子里撒欢
等的人已白发苍苍
妈妈啊
我明明未曾离开家乡半步
却像是一个人漂流了很久
归来时,沾了一身格格不入的疏离
每一个字我都认识,可排列组合后变成了新奇的样子。经过小石匠诗歌的洗礼,我放弃了用读说明书的方式读诗,放弃了对答案的追寻,诗没有标准答案。我慢慢的读,用心感受每一个词语,沉浸在想象的意境中。如同外国人不懂梁祝的故事,依然会被小提琴哀婉打动,一种不可名状的孤寂从心中溢出。
读了一遍又一遍,我仿佛看到一个人落寞的站在已经凋谢的紫藤花架下,只有冰凉的月光伴着他。幸运的是他遇见一个同样孤独的灵魂为他的世界带来的一抹斑斓,不幸的是由此开始了无休止的思念和等待,只能任时间在他的庭院撒欢儿。
最让我震撼的是最后几行“明明未曾离开家乡半步,却像是一个人漂流了很久,归来时沾了一身格格不入的疏离”,就像某一天忽然发现自己再也不是那个肆无忌惮冲着父母要糖吃的孩子,成长来得猝不及防,和它一起到来的还有孤独。
孤独常伴随着诗人,果老说“爱上孤独/是因为孤独/在我最孤独的时候不离不弃”。人终将是一个人,陪伴自己的只有自己。诗人向内探索,任自己被情绪包裹,将那些孤独、悲伤、平静、愤怒用最凝练的字编织成美丽的布匹,光华流转。
孤独的理由不同,或许是明明说好了一起走,却留下一个人,“我呆在原地/却不知所措”;或许是那人走后,“没有悲伤/什么都没有”;或许前方的路依然繁花遍地,可那都不是我想要的;或许有所有的联系方式,却只能选择沉默;或许连再见还没来及说上一句,就已经再也见不到了。
有些事无法勉强,即使时间倒退回去也无济于事。我们在夜半时分醒来,那个人总是不肯来梦中,总怕时间久了连那人的样子都忘了。怎么办?无能为力。
情绪需要宣泄。我们写诗,将那些孤独和悲哀化成密码隐匿在字里行间,可能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却莫名轻松了许多。我们读诗,喃喃自语原来不止我如此。文字或许真的有治愈的能力。
据说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我的解读可能并不是果老诗歌的初衷。不过诗又不是数学题,我感觉到它的美和意境就够了。索性搬出来静静欣赏,这首是果老在评论区留言整理的,共有七首,我摘录的是其五,每一首我都很喜欢。
文/骑马的张果老
时间撒了一个网
捕捉
与你有关的瞬间
庆幸没有漏网之鱼
可吞下肚子的时候
注定有一些如鲠在喉
难以下咽
果老的诗涉及范围极广。他尤其擅长将抽象的事物具像化。“梦想像一个侏儒/我赚钱养活他/却看不到他长大。”这样的神来之笔他信手拈来,我不知道这叫象征还是叫比喻,我只知道它将对梦想的渴望和无奈形容得无比贴切。他冷眼看着这个世界,犀利的剖开文明的外壳,让真相大白天下。
他的诗真实中隐含荒诞,时有黑色幽默出现。比如《雾霾》“艺术家出门创作/吸上一口/死了”,让人不禁莞尔一笑。
据说诗歌和诗人的经历密不可分,于是八卦的我去他的散文里转了一圈,收获颇丰。他喜欢金庸,最喜欢他笔下那个聪明伶俐用情至深的程灵素;他喜欢打游戏,靠家里一台裕兴电脑VCD和《超级玛丽3》的通关赢得一众粉丝;也曾竖起耳朵一听到爸爸踢井盖的声音火速打扫游戏战场,分分钟完成伪装;他喜欢和小伙伴们在野生的足球场一起挥洒汗水,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昏黄的午后;他有很多兄弟,他们坐在破旧的三轮车上手里挥舞着板砖呼啸而过,信誓旦旦一定要征服对面建行家属院儿。
金庸大侠远去了,红白机早已黯然离场,整个县城找不到一块可以和兄弟们踢球的足球场。可那些热血的回忆永存。他还可以翻看飞雪连天射白鹿,侠义的种子早已融入血脉之中;放下破旧的手柄,他开心的投入王者荣耀的怀抱;而那些互称儿子的兄弟们一直在身边。
我接触到的他幽默风趣,他和小石匠的表演相声,和悠叶姐妹相称让人仿佛置身后宫甄嬛传现场。没有多少表情包的他用三个句号组成的省略号走遍天下,生动诠释什么叫言有尽而意无穷。。。
他的人和诗仿佛有割裂感,可谁又不是呢?谁不是一边在人群中欢笑,一边孤单呢。我们都一样。
现在的他坐在高楼的办公桌前,望着窗外依然可以写下《繁华》。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风虽大,都绕过我的灵魂。
可我们依然相信明天会更好,嗯,一定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