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星河，耀耀成悲》

文/云深

    一九九八年四月二日，是顾梓出生的标准时间。

    一九九八年四月十八点零一分，是顾梓看见乔蜀的标准时刻。

    在同桌陆瑜脚刚踏进教室那一秒，顾梓又将一封信丢进了书里，“小梓，你看看你，逢年过节都不见你这么勤，每年都写，也没见你寄出去。”

    顾梓吐吐舌头“你不懂。”陆瑜耸耸肩，这傻丫头。

    每一封信，都被顾梓用不同方式寄了出去，她从来不问信的音讯。

    她学会了将心事藏在心里，不管好的坏的，然后将它们锁起来，讲锁丢弃在落灰的角落，不过问，就不会想起，慢慢也就忘了吧?

                  （1）

    “爷爷，邻家的小妹妹好可爱，小脸嘟着，她的小眼睛还一直盯着我，很漂亮。”乔蜀小跑着进来，一边比划一边说着，像个唱戏的小戏子。

    老爷子眯起眼，讲茶杯放下，“阿蜀，这世上最勾人的就是那一双桃花眼，你要是看见了，是福也是祸。”

    乔蜀砸着嘴“就像戏里唱的那样?”老爷子一笑，真不该让这小子看那么多书的，要是现在走偏了，那还得了。

    “阿蜀，你看院里那棵树，花开得怎么样?”小乔蜀蹦着去看那花，花瓣鲜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每一朵，都很漂亮啊！”

    老爷子将小乔蜀招到跟前，摸着他头“这每一朵，开时惹人爱怜，可当它凋萎时，又有谁想起它，它们每一朵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无情，有的多情，有的还长情。”

    “情?就像霸王别姬那样的?”

    “是啊，写不完道不尽。”

    “也像唐太宗和杨贵妃那样?”

    “嗯，不思量自难忘，想来唐太宗应该是羡慕卢家莫愁。”

      正说着，小乔蜀便听到了哭声，“爷爷，小妹妹又哭了，不和你说了，我看看去。”

    当小顾梓望见嘴角挂笑的小乔蜀时，就笑开了。小乔蜀伸手抱着她，她将一双小手抚上他的脸，一双小眼盯着他看。

    那个春天，院里桃花新开，有人隔着窗纱，望见一双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