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喜酒
原创作品,文责自负。
端午节这天,中午在家,边喫老酒边听音乐。酒是黄酒,音乐是老歌,其中有郑绪岚唱的《太阳岛上》。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上中学时听的。
酒至四五分,微醺,甜歌入耳,很是惬意受用。音乐声中,浮想联翩,不知如何想到了第一次喫老酒。那还是初中二三年级时,母亲的徒弟结婚,请师傅吃喜宴。记得母亲送的贺礼是一对热水瓶和一只搪瓷脸盆。那年代大多送被面和热水瓶诸如此类的日常用品,很少有送钱的。
母亲因上班脱不开身,让我去吃喜酒。酒席办在徐家汇华山路上的实验饭店,亦就是现在的太平洋百货的这块地方。是两层楼的街面房子。平时一楼面点小吃,二楼雅坐吃饭。这次因有两家办喜事,我吃的喜宴在底楼,约有五六桌。
一桌约二十几元人民币。有松鼠大黄鱼(野生),全鸡全鸭,走油蹄膀等大菜。松鼠大黄鱼是第一次品尝到,印像特别深刻。喝的酒是上海黄啤,另外有小瓶装的桔子汽水,喝完嘴唇上下会有黄黄的一层颜色。
酒杯因当天办喜酒桌头多,不够用,无奈之下用搪瓷小碗代替。我第一次上酒席,刚开始颇有点别扭胆怯,加上是左撇子,不大敢伸筷子挟菜。多亏旁边的阿姨是母亲的同事,认识我,频频挟菜往我碗里放,不一会堆成了小山。
在那个凭票供应的的年代里,如此堆垒起的鸡鸭鱼肉,的确是我生平头一回遇着。我因喝了小半碗啤酒,也就放下了胆怯,低头吃菜,两边腮帮子鼓凸如小球,颇有些“两耳不闻坐中语,一心只顾碗中菜”的专注。
等到杯盘狼籍把家回,已经脚步有点打飘了。到底喝了多少啤酒,今天看来,也就顶多一瓶吧。从饭店走到家,约一刻钟的距离。走在叫作同仁街的坦阶路上,似乎觉得整个人欲长翅膀飞起来。那种无拘无束的状态,让少年的我感到十分惊奇。几十年过去了,当时的感觉依旧清楚,宛若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