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曼 ‖ 人生沉浮五十载方悟古琴是知音

2022-10-11 本文已影响0人淑曼

姬斌语：清晨醒来洒在身上的一缕斜阳，餐桌上爱人精心做的早餐，朋友的问候，猫咪跳在琴桌上与我眼神的对视……这些都是幸福。

玉律潜符一古琴，哲人心见圣人心。

姬斌，身躯凛然，相貌堂堂，举手投足的优美姿态似雕塑家的艺术作品，笑起来的眼睛像月光，像流水抚过心田，使人陶醉，脸上的线条高雅，眉毛仿佛出自于画家的手笔，端正的鼻子仿佛含着神秘，高贵的下巴颏儿往上微翘起的角度十分自然，一张口，恰如：“染一枝春色淡，攒两叶翠痕低，束贝含犀，另一种风流意。”

一双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一看就是弹古琴的。举动里那种温雅，很是特别，似是古琴的最后一个泛音留下一种远望般的凝视，不一定是灞桥作别，亦非折柳送行，只是一种弥漫在空气里的气息，在某个月圆月缺抑或落雨飘雪的时空里，突然就被这种气息包裹了，心情不得不随之激荡，这种激荡从他心里浮上来，飘散，回旋……

一个懂得取悦自己的人，才会在生活中寻觅悠闲，悠闲就是原生态的自由自在，如同花儿开放，鸟儿飞翔，云在天上，鱼在海里。活得有趣，取悦自己，才是人生最和谐、最完美的状态，也是人生最高的境界。我们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拿交友说事，明清之际史学家、文学家张岱《陶庵梦忆》中给予我们的交友智慧，为世所公认的“颠扑不破的真理”，记述好友祁止祥癖好吋，体会到他真是悟透了繁花靡丽，过眼皆空。才会总结出“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癖就是对某种东西有着执着之念，孜孜以求。况芸芸众生，或因缘际会、或机缘巧合，觅得友谊，从此心有所安，那真是无限美好！

而今，我能扳着指头的追忆细数与姬斌的友谊，回眸，过往匆匆，相识近三十年。起始是都能发掘出自己的那一颗“自性清明”的真心。话说姬斌喜欢品茗，喜欢培花种草，乐于分享，人生八大雅事：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他每一项都喜好。闲遐抚琴时的唱和：

人间重者是黄金，谁道黄金无处寻。

不着闲辞文雅意，更将何事悦良心。

远山西面供清润，幽鸟千般送好音。

无限春光都去尽，请君听唱鹧鸪吟。

我们都知善琴者通达从容，善棋者筹谋睿智，善书者至情至性，善画者至善至美，善诗者韵至心声，善酒者情逢知己，善花者品性怡然，善茶者陶冶情操，善花者品性怡然，好像是夏天的某一个午后吧，与好友信步走进砚房背后贾家公馆的天水66号文化创意园，泠泠古音从位于中院的漱流斋古琴研习所流泻而出。

静听：平稳从容，淡然随性……我再想，大抵是有怎样的心，才能有这样的音。一曲罢，意犹未尽；轻掀竹帘，不速之客打扰了全神贯注的弹琴人，见他着清爽的衬衫，气色不错。询问知是弹拔的《梅花三弄》。“姬斌，你这是远古的追慕，暗香疏影《梅花三弄》其音乐清爽，你孤高于指下，似有寒香沁人脏腑。”“那里，那里。我这是哄自己开心。”一个“哄”字，不用想象，他是多么地自谦有趣啊。待他将琴谱收拾妥帖后，微笑着起身，让座，泡一壶应景的谷雨绿茶，轻抿一口，哇，好香呀。

闲聊中我给好友简单介绍，做记者，他是一个有责任感的好记者，做编辑，他标新立异的文章内容让读者见解拥有更为全新的看法。下海经商，做得风声水起。梦有一院，抚琴吹箫。想弹琴，入了现代女琴家虞山吴门天水传人胡宝琴先生门下……他卓尔不群、不合时俗，要怎样的人生经历，才能精彩，就看他。

天涯海角有尽处，只有恩师无穷期。

姬斌略一停顿说：“真正的热爱从来无关名利，只在岁月的流逝中坚守一事。一个人越能释怀，他就越能够积蓄新的力量，生命是一个体验的过程，本无太多终极目标可供探究。拿趣味做根底，过好每一个当下，人生一定饱满充盈。”“接着他说：“要达成这样的状态，有一个好法子：物质上简单，够用就好。精神上求索，永不止步。”“我是重读李白《春夜宴桃李园序》方有感悟：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瞬间明白了天地是万物的客舍，百代是古往今来时间的过客，死生的差异，就好像梦与醒的不同，纷纭变换，不可究诘，得到的欢乐，又能有多少呢！”

记得某天，当他与朋友寻其谱《广陵散》，弹其声，抚琴唱和，恍然听懂了嵇康结恨广陵散的慷慨！《广陵散》，一段魏晋故事，一派魏晋风度，一次生死抉择……这为之动容的、抑扬顿挫的悲歌啊，更使得姬斌他颇得古琴之意趣，抚摸自己心里“呯呯”心跳声，是那样的急切，就在那一时刻，再清楚不过地感受到清越古朴的琴音，便是他对古琴音乐追求的精神之所在。琴曲《高山》《流水》，他在弹奏中有了一种心境，一种觉悟，深得智者乐水之意，曲中极尽烟波浩淼、活泼之致。这就是古琴，琴曲里的世道人心，它会浸润你的心，但一切又似乎是淡淡的。

古琴音乐追求“清、微、澹、远”，但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唐代薛易简在描述美妙的古琴音乐时说道：“志士弹之，声韵皆有所主。琴之为乐，可以观风教，可以摄心魄，可以辨喜怒，可以悦情思，可以静神虑，可以壮胆勇，可以绝尘俗，可以格鬼神。此琴道之善者也。”我说：这样的感悟，其实是在弹琴时一颗予以古琴的心。《论语》曰：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别人不可能完全了解自己，能看淡别人的误解，只要自己问心无愧，足矣。

何处无人生，姬斌用古琴的旋律来与这个世界对话，渺千年古琴谓知音；概言之我则理解为知天命的年龄换了一种追求，浓厚的情怀，面对学琴的孩子，不厌其烦地“叨叨”是他血脉中的理想，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其致力于中华古琴文化传承的担当与责任。真真是什么样的喜好成就什么样的人生。

说到这里，想必读者经我的文字，对于姬斌这个人，应该有八、九分的了解。不必做种种幽邈的想象，“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若得闲遐，亲耳聆听一曲姬斌的古琴吟，完全是可以品出一种情怀，一种温暖；南朝刘勰《文心雕龙·知音》言：“音实难知，知实难逢，逢其知音，千载其一乎！”说的是古琴，叹的更是这难逢难遇的心灵契合。

“伊我生其后，举颈摇相望。夜梦多见过之，昼思反微茫……乞君飞霞佩，与我高颉颃。”希与姬斌共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