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治疗中的依恋》第九章自我对于体验的姿态:嵌入、心智化和觉察
心的成长,源于另一颗心的滋养。
五、强化反思性自我:一个临床过程的例子
瑞贝卡,一位三十出头的医生,因为离婚而感到极其不安全,所以来做心理治疗。表面自信,时不时会被一种无名痛苦所折磨,让她感到被淹没,有时会哭泣。不敢表达自己的需求,无法确定自己的欲望。已经进行了几年治疗。
因作者在治疗过程中赞美她的外表,轻轻碰了她的肩膀之后变得焦虑,引发了非常令人困扰的情绪上的余波。作者通过回顾如何处理的过程,表达出在心理治疗中,良性的依恋循环,情感调节和心智化实际是如何运作的。
首先,患者处于变换之中的对于体验的姿态(嵌入、假装、心智化、觉察),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作者在每一次会谈中做出临床选择的性质。其次,作者持续关注和使用非言语领域——唤起的、活现的和具身的——使患者在此时此刻最紧迫的内隐和解离的体验浮现到表面。再次,促使它们由内隐到外显:对她当时的体验进行识别和命名,为这个体验留出空间。最后,理解患者的体验,把体验中的不同元素联接起来,以便能根据记忆中的过去,生活中的当下和预期中的未来,赋予这个体验一个有意义的情境。这个过程生成了一个连贯的人生故事或叙述,它既能锚定和深化患者的完整感,也能锚定和深化她爱的能力。
1.对于体验的转换中的姿态。
治疗关系因治疗师的调谐失误受到了影响,瑞贝卡嵌入到治疗师和自己非常心烦意乱的关系体验中。关系的安全基地崩溃,在治疗中假装的关系与体验相矛盾,让瑞贝卡感到在这段治疗关系中极为不安全。揭示这一点是跨出的第一步。患者和治疗师一起去考虑发生在彼此之间的事意义何在。
2.通往内隐/解离体验的非言语途径
体验和患者互动过程中的非言语信息,有一些不同的感受出现,为这个体验留出空间。治疗师把内隐地和外显地表达出来,在这里患者的体验是第一要务。治疗师对患者的情绪和想法,对她的愤怒和怀疑,采取这种开放的姿态和产生真正的兴趣,能让患者感到足够安全,从而和治疗师一起深入探究自己的体验。
3.让内隐地外显出来
假如治疗师要容纳患者长期以来感觉需要从他们关系中排除的内容,或者需要从他们对自己的感受中排除的内容,或两者皆有,那么在心里治疗中让内隐的体验浮现出来是至关重要的。有时候,获取这些被否认或被解离的体验不仅是必要的,就其本身和过程而言,已经足以产生治疗性的改变。更多时候,还需要另外用语言表达把内隐地体验外显出来。被命名的患者内隐的体验,是和治疗师有关的不信任的感受。
瑞贝卡猜疑治疗师的赞美和触碰有剥削的企图,另一方面她怀疑治疗师在听到她的猜疑后,会变得很防御。
非言语行为为治疗师不可或缺的共鸣和调谐提供了信号。当治疗师使用语言来命名未曾命名的内容, 治疗师就帮助患者去承受她们自己无法承受的感受和想法,并与它们进行交流。这种互动性调节,增强了她们的情感容忍程度,强化了将治疗关系作为安全基地的体验。
4.理解体验:解释、心智化和叙事
在治疗关系中,创造出一个安全基地和过渡空间,让患者在其中能拥有和治疗师在一起的体验,以便既不让她们感到似乎“只有移情”,又不让她们感到似乎非常“真实”,在这里一个“中间领域”治疗师从中解读源自我们内在和来自患者的非言语信号,以进入患者当下的内隐体验(帮助患者联接到他们对正在发生事情的感受)。触及到患者的内部工作模型或内隐叙述中那些可以感知的边缘,试着让内隐地外显出来。这个时候,治疗师和患者一起尝试对这个体验进行反思,用以理解这个体验。
让以前只能感受到——或者根本感受不到的体验,能够在设定的关系中被鲜活地再现出来。在这个关系中体验可以被理解和被赋予新的情境。具有功能性,富有影响力的过去被改变,新的可能性有机会在当下发生。
5.心智化和觉察
Fonagy 将反思性自我称为“心智生活的内部观察者”。没有这个内部观察者,我们就会简单嵌入在与客观现实混淆的主观体验里。当我们习惯性地建构自己体验中的“真实”,也对此做出解释时,无法反思感受与事实之间的差异的话,我们会仍然对自己建构及解释的方法视而不见。
围绕内部观察者的重要性和心理状态的主观而非客观的特性,可以把心智化姿态视为与觉察姿态相互重叠,而很多心理痛苦因而可以被视为(无意识地)自我繁衍的。两者都有潜力把我们从体验的嵌入中拔出来,以及脱离开它所强加的自动反应的特质。
同时,心智化和觉察显然是不同的。心智化好比使用望远镜,它把过去或无意识“拉进”了,因此让我们对“位于远处”的体验看法更加清晰了。觉察好比在使用显微镜,它为我们即时的体验提供更为生动和详细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