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陈木虫蚀蚁蛀，待等三月一述春泽。

班主任的烟

作者/陈木述春

阳光柔美，一时冲动竟不想回宿舍休息，便邀同学一起到地理塬晒太阳。从超市走的这条路，买外面饭的人很多，耳边不停：夹馍，凉皮，盖浇饭，鸡排饭……像夏天的蝉的声嘶力竭，又像二战中扫射的机枪。

离放假的时日也不多了，有的学生已很躁动，保安也收敛了些，对外面小商贩说：“我也没办法，校长给打电话不让的。”结果，嘴里说不要，手便伸了出去，东瞅西望，缓缓离开。

难料的是，拐角处，竟有买卖烟酒的事。学校不知，保安漠视，规章制度一纸空文，苍白无力。

但那里总待着一个人，没事就瞎转悠，像领导又像保安，每次有人偷偷要去买的时候，都被狼狈吓跑。

今天，又是这样。课间操后，杨雷平和班上几个一伙儿，抢先冲出教室，却并不是为了下去跑操，竟是到厕所里去了。

“赶紧，赶紧，点上。”杨雷平说。

瞿晨听后，连“嗯”三声，上摸摸，下摸摸，始终找不出来烟了，只掏出来一个苹果式的打火机。

杨雷平急了，大骂：“老子不是星期一才给你了吗。”

“我知道，你忘了，前天高二娃要打你，你不是从我这拿去给了人家吗？”

“我再给你说一遍，是结盟，不是打我，明白。”杨雷平大怒，不停敲打瞿晨。

瞿晨拿出手机看了看表，说：“还有十分钟上课，要不去买烟走。”

杨雷平烟瘾又来，嘴里发馋，不停点头答应，只不过身无分文。

“瞿晨，你带钱了吗？我这一周钱拿少了，你先垫上，等我取钱的时候，再给你。”

“哎，没事，这次我垫上。”

于是几人便鬼鬼祟祟从教学楼窜到宿舍楼这边拐角。

他们几个倒也挺聪明的，先去看了看保安在不在，然后再去买烟，大摇阔步的。

“哎，拿一盒芙蓉王，快点。”瞿晨爬上矮墙，双手紧伏在栅栏上，对小商贩说。

“行。”小商贩把早已准备好的烟递进来。

于是，瞿晨递出钱去，有一毛的，五毛的，折折叠叠，一团纸样，小商贩数了半天。

“你先别走，钱还没数清呢。”小商贩还在数，一会儿把钱捋直，一会往手上吐点唾液。

“哎呀，没错的。”瞿晨把烟往衣服里面一塞，猛得蹦了下去，跑了。

“哎，小伙子，你这少三块钱。”小商贩刚数完后，早已没有了踪影。

下操铃声响后，他们早早的回到教室里坐着。

末了，班主任先进来了。

“今天又没上操，又是肚子疼，又在厕所待了半天。”班主任对他们说。

他们三个没什么说的，这谎不止蒙了班主任一次。

“把烟拿出来。”

他们并没有反应。突然，杨雷平给瞿晨使眼色，让交出去。

瞿晨看了看杨雷平，嘴里不停说：“不行啊。”

班主任见三人并无反应，拍桌子大喊：“快点。”

瞿晨惊骇，从裤裆里头掏出一盒芙蓉王。

教室外围观的人都笑了。杨雷平也笑了。班主任也笑了。

“你要抽烟，你给我说啊，干嘛这么狼狈，你看多贵的一盒烟都被你夹扁了。”

说完，班主任把他三个叫到办公室，问烟在哪儿买的。

瞿晨说在宿舍楼后头。

于是班主任掏了几百块钱给他们，说：

“再去买一条。”

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块又去买，途中还很高兴。瞿晨还把刚才欠的钱一并给了。

谁料，回来的时候，班主任带他们去了教职工厕所抽烟，班主任说还说，今天要么抽完，要么给烟钱。

于是，三人一口气抽完了一条芙蓉王。

二零一七年一月二十四日于双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