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故事

小院回忆

2020-07-14  本文已影响0人  郭林彬儿

老院里有两棵梨树,只要是脱掉毛衣的时候它们准是要开花的,雪白的花瓣趁着微风,在清冷的晨光里摇曳,凉凉的空气里沁着淡淡的梨花香味确实提神醒脑了许多。一簇簇花朵拥在一起把阳光揉的稀碎,然后又一块块的扔到地上,落成了一地的光斑。抬头透过花隙看着天空,蓝蓝的,白白的,香甜的空气也撒了我一脸。

一样的花瓣却能结出不一样的果子。

西头那棵皮细果脆,一口咬下去满口汁水,香甜四溢,汁儿顺着手指流开,恨不得给你洗一遍手。东头那棵果子长的极大,要是没熟全乎,哪个贪嘴的小孩摘了要吃,牙齿“咯噔噔”咬上好几口,都不一定能让这厚厚的皮开个口子。皮厚汁水少,吃起来又涩又酸,用我妈的话来说:你看你俩不像是啃皮鞋底儿,还没熟就开始糟蹋来了。

明明西头那棵的梨子已经在大夏天就吃完了,东头那棵还要等到八月十五才能熟了。

切梨时,我爸非得用菜刀才能把梨子一刀劈开,“咔嚓”成了两半分给我和妹妹,哄骗我俩到树下看月亮里有没有嫦娥仙子,说她手里抱着一只会发光的兔子。不得不说这时的梨子确实没有啃皮鞋底的感觉了,味儿确实也对了“香甜脆”。

我总觉得我喜欢吃梨和喜欢梨花有极大的关系。细长的柄上坠着几片花瓣,不似杏花红,不如桃花粉,一身清净寡淡。不过也不同“她们”那般娇弱,一阵风一场雨,就光秃秃的只留了个花托。古语里“梨花带雨”除了怜惜之外,大概也有一丝赞扬吧!

梨树是谁种的也是真的无从考究了,毕竟这院里祖祖辈辈住过好几代人。但是我们却把梨树分的清楚,我们姐妹俩和堂哥兄妹俩就曾在这小院里,共商过“关于梨树属谁的”大计。本来我们想要西头那棵树小果子多的,但人家说了这棵长在他家门口,是他俩爸爸我的大伯种的,奈何堂哥长我们几岁,又是“亲眼所见”大爸种树全过程,所以我们注定和这棵果树无缘了!

不过大爸确实也是风雅之人,是村里唯一的人民教师。他年年在这棵梨树下种秋菊,自从他搬走后就没在种过。也爱看报纸,每年我家里蒸馍馍要垫着发酵的报纸都是大爸给的。

我看过他种菊花,先拿个镢头刨土,然后钉耙把土松的细细软软,勾出几道不深不浅的坑,往坑里撒上花种,再把土埋起来。我问大伯要了一把花种,他在东哥的作业本上撕下一页给我包好,那时我就觉得东哥的字好看,包花种的纸装兜里好多天都没扔,碰到同龄人就拿出来炫耀一番。

我翻了院墙跑到窑顶的小路上,本想种上一路,想着我爸从地里回来看到满路鲜花心情也是极好的,不得不说,那时候我也是浪漫主义的向往者呀!可是撅了一会土就累的像个狗,于是改了主意“只种一方土就行了”。

每天我都要翻墙去看我的花,终于等到开花的时候,还因为那几朵先开的花欢呼雀跃了一番,高兴的劲还没过,就不知道被哪个挨千刀的路人,挨个把花骨朵都揪了。

悔不知当初不种到“自己”梨树下,非要去种什么野花。这棵梨树皮粗枝高,一根腿粗一样的枝干横向着长,玩具匮乏的我们就央求爸爸拴了一根绳打秋千。不得不说我爸是个懒人,只是把绳子顺溜的系了两个结,也没在下边给绑个木板板,老老实实的一根绳,被我们一屁股坐上去还没荡几下呢,就得停下来揉几下。

就算如此,我俩也常为这根老实绳秋千“大打出手”,你玩了我没玩,该我了你不让我玩,还没玩多久,我们其中一位便会号啕大哭。迫于无奈他又在墙根的枣树上又栓了一根老实的秋千绳。似乎这样我俩还是争,又经常“大打出手”,这下就真的得罪了我老子,他嘴里喊到“我让你俩个鳖孙再玩”,分别卸了那两根硌屁股的老实的秋千绳,当时我俩就后悔了,人呀!还是要学会珍惜当下的。

去年回老院,堂哥西头那棵树依旧光彩如初,东头这棵树主干都枯死了,那根横向长的树干还是葱郁的长着叶子,还稀拉拉的挂了几个果子,结的果子还是那么大。

看着那么大的梨子突然就笑了,老三说你笑啥?

我说:“你几个小仔蛋子,啥轮得着内几个分家了!”,大人说的对,分什么分,都摘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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