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儿子聊“持续改进”

我：我给你出道思考题吧？
子：好啊……

我：假设有三份试卷，你做完每份试卷需要40分钟，做完交给老师后，老师批阅每份试卷需要20分钟，那么你多久可以知道总成绩？
子：嗯……40x3=120分钟，20x3=60分钟，120+60=180分钟，我3个小时后可以知道成绩。
我：那你知道第一份试卷的成绩是在什么时候？
子：嗯……两小时20分钟。
我：好，没错，算得还挺快的嘛。那接着来？
子：来！

我：假设你做每份试卷的时间和老师批阅试卷的时间都不变。有没有知道你的总成绩的更快方法？需要多久？
子：嗯……这样……然后……两小时20分钟就可以知道了。
我：那不是你之前只知道第一份试卷的时间吗？
子：是，但这次会更快。我可以做完一份试卷就交给老师，我继续做第二份试卷，同时老师开始阅我的第一份试卷。20分钟后，老师就阅完了，再过20分钟，我做完第二份试卷，也交给老师，我继续做第三份试卷。这样我做完三份试卷用两小时，而老师这时只需要20分钟阅我的第三份试卷。所以两小时20分钟就知道成绩了。
我：第一次你3小时后才知道（总成绩），这一次你两小时20分钟就知道了。快了40分钟啊。那有什么不同吗？
子：有啊，我和老师并行在做事啊。
我：嗯，对了，你看，仅仅是把做试卷和阅卷的前后次序改了一下，速度就变快了。那你在第二次变得更累了吗？
子：没有啊，我还是用了两小时。
我：那你知道第一份试卷的成绩需要多久？
子：60分钟……一个小时！
妻：不对。
子：我40分钟加上老师20分钟，怎么不是60分钟？
妻：你40分钟后开始做第二份试卷，老师20分钟即使阅完了，但他也不能打扰你做第二份试卷呀，他得等你做完第二份试卷才能告诉你第一份试卷的成绩呀。
我：（严谨！）
子：那就是80分钟喽。
妻：这才应该对。
我：那我们再换一换题？
子：来！

我：假设让你想办法做一份试卷做得更快了，之前40分钟做完一份试卷现在35分钟就能做完。老师也是，现在15分钟就能阅完。但是还是用第一种方式，你得把3份试卷全部做完再交给老师阅卷。那么你需要多久可以知道总成绩？
子：35……15……35x3=105分钟，15x3=45分钟，105+45=150分钟，我两个半小时后可以知道（成绩）。
我：那你知道第一份试卷的成本需要多久？
子：105+15……120分钟。
我：现在有三种方式，你觉得选择哪种方式好？
子：我觉得第二种方式好。
我：为什么？
子：第二种方式我不会很累。你想啊，一份试卷让我35分钟做完，压力太大了。而且第二种方式我两个小时20分钟就知道总成绩了。
我：要不，我们再改一改题？
子：好啊

我：假设你还是40分钟做完一份试卷。而一份试卷有4道题，每道题你可以10分钟做完，老师可以5分钟阅完。你最快多久能知道第一份试卷的成绩？
子：不行~~试卷不能分开的。
我：你就没听我说的，我说“假设”，假设可以呢？
子：假设啊，那我10分钟做完一道题，交给老师看，但是……我就没办法做第二道题了啊，老师把试卷都拿走了啊。
我：（囧）再假设你的试卷可以把每道题撕开呢？（有点牵强了）老师就在你旁边，阅一道题不影响你做另一道题。
子：试卷能让撕开吗？
我：“假设”！
子：好吧。一道题10分钟，四道题，再加上老师5分钟的阅卷……我50分钟就可以知道试卷了……哇~~~好快呀。
我：那多久能知道总成绩呢？
子：……两小时加5分钟。

我：你发现这里有什么规律了吗？
子：我知道成绩越来越快了。
我：还有什么？
子：好像我一次做的题越来越少了。
我：对。你从一开始把三份试卷一起做变成一份试卷一份试卷地做，总共做三次，之后再把一份试卷分成四道题，一道题一道题地做，这并不需要你想什么办法提高你做题的速度，对吧？比如刚才说让你35分钟就做完。而是让你以一种前后次序发生变化的方式，让能够并行同时做的事尽量一起做，这样总的时间就会变短。
子：但是我不能同时做两份试卷或两道题，我就是在同时做多件事，那样就变慢的。
我：你还记得之前那个写“数字-字母-图形”的游戏啊？
子：知道啊。
我：所以，能并行的要并行，不能并行的绝对不能并行。知道吗？
子：嗯。

子：但是你为什么要给我出这样的题呢？
我：你会发现这几种方式的变化，这个不断变化过程是越来越好的，这就叫“持续改进”，但这种方式只是持续改进的一种方式。我的工作就涉及这样的事啊，我想如果你知道的话，对你会有好处的。
子：你们也会这么做？像第一种？
我：有的团队会啊，但有的就不会。
子：咦~~~你们不会想办法变快吗？
我：……好了，赶快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