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跑过旧堤岸

绵绵细雨过后的睫毛十分清醒
早些年时便是如此
事物们不会粘到后脑勺来
或数十里般遥远
都好好在那里

都在那里吧
自己也是薄薄的
仿佛那些年和你一同跑过旧堤岸
笑声烟花般绽到天空上去
喉咙就此撕毁
而记忆永久翠绿

你说那是三月河柳绿呢
也尚且不知道，在河堤尽头的山坡上
往暮色深陷的，神秘的县政府草坪
饱含多少坚硬的人
多少观念的碎玻璃渣

我们围着栏杆看过一眼
也尚且不知道如何稳定而深沉的感叹
离别以后又重逢时，在山脚下了
麻灰色的黄昏你浅蓝色的谈吐
利落剪下的依旧是当年忽然捏住的那把发

也仿佛是水母般浮游的幻觉
有的人们，永久拾得彼此的一小绺
（你总不语，只露出洁白的牙齿灼烧般笑）
烟花的引线也就这一小绺呢
燃烧之前，替她在包装上炫耀于世的
是多么花哨的假花朵

2018年10月18 日 /暮雨初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