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4-04
第一章 不平夜
夜，怒阳城北一片寂静。疏疏几许灯光在风中摇曳，反观城东南方却异常光亮，犹如白昼，隐隐一阵阵喧闹声还从岚河传来。
怒阳城规定，每天酉时开始，以岚河为界，城西北不许行商。
因为阴阳门总阁坐落于此，因为阴阳门是怒阳城的掌控者。也因如此，城西北多居权贵之家。
怒阳城没有官府，是玉澜大陆唯一以宗派形式统治的城池。
不过，说它是城池，城四周却没有城墙，个中缘由就要从三百多年前说起，当时玉澜大陆四国大战，四国统治者都想吞并其余三国，一统玉澜大陆。而怒阳城处于四国交界之处，乃兵家必争之地，且无险可守。
是时，四国大军于此连战数年，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四国共近百万将士战死于此就是僵持不下。
一日，一男子从天而降。称此地阴阳汇聚，当归吾之所有，令四国退去。
四国不顾，继续交锋。男子怒，立半空中大手一挥，天地变色，如怒阳降世，一招瞬杀数百万大军。
天下震动，四国守护者纷纷齐聚怒阳城，据野史记载，当日风云变色，天雷阵阵，异象连连，发生何事无人知晓。
次日，四国退兵，此地易主。而这迷一样的男子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块近十丈高的阴阳二字碑立于此。半月后，一群以阴阳门自居的修者降临此地，从此阴阳门坐镇怒阳城。
好吧,把镜头摇回现在。寂静的街道，黑暗中两道黑影飞快地前进。在一个大院墙外不远处停下，在确定院里没人巡逻，两人比了个手势就先后跃进了院子，三丈高的院墙在两人面前犹如平地。
悄然无声潜进院子，避过三批巡逻的护卫，两人比了个手势就分开了，一人向北一人向东。
院子很大，向北的这人轻车熟路穿过几栋建筑物，避开几批护卫来到了一栋小楼前，黑影轻松击倒两个护卫窜近小楼，进到一书桌前轻轻扭动那桌上的灯座。
咔咔两声轻微的声音从书桌后面墙上发出，一道暗门在那出现。黑影走进暗门顺着阶梯转到地下飞快地在一排书架中打开一个暗格取出一卷轴，打开一看确认是目标之物后贴身放好就照原路退出。
显然来此之前做足了功夫。却没发现在取卷轴之时拉断了一根如头发般的丝线，线一断，院中某一密室中一盘坐的中年男子忽然张开了双眼。
黑影刚出小楼门口，一转身，警惕的看着小楼走廊。 ‘朋友深夜造访阴阳门，不知有何贵干？’一男子背着双手站在走廊上看着黑影，正是刚刚在密室中人。
黑影怔了怔，似乎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却不慌不乱也不答话直接向东而逃。
中年男子见状，飞身追赶，竟后发先至贴近黑影身后出手就是一掌。
黑影觉掌风透背而来，急向左偏一身位避开。从腰间拔出一匕首，反手照着身后的男人门面一划，中年男子毫不退避回掌格挡反击，电光火石间两人移动中交手数十招。
忽然，中年男子露出一破绽，中门大开。
黑影乘势一击，男子嘴角轻轻上扬，黑影见状心感不妙，急速收手。男子岂可放弃机会，欺身上前，反手捉住黑影拿匕首的手腕向黑影胸中一送，黑影上身向后一仰，致命一击只刺在肩上。
黑影膝上一击，左手袖中射出两支袖箭直取男子门面，面对黑影上下两击，男子果断放开黑影手腕，向右一转一掌送出。
黑影两击落空，身上再中一掌，好像被风吹落的树叶般被击飞三丈，撞在一假山上。
男子乘势飘然一掌，此掌再中，此人必死，男子十分自信。
然而这收魂一掌在距离黑影三尺时，空中又一黑影居高临下一拳击来，直取男子太阳穴，月亮正在空中黑影后，宛若神人。
拳掌相接，中年男子后退三步，黑影立于受伤黑影身前，正是刚刚分开的同伴。
‘走！'黑影说毕冲向中年男子，受伤黑影趁此捂着伤口逃离现场。 刚刚两人交手的动静早已引起了院里的护卫注意,一队队护卫从四处聚集而来.看着黑影逃走,纷纷追击.
一时间,无数火把照亮了漆黑的街,人马的喧闹声打破了寂静的夜.一队队护卫从阴阳阁向四处搜查。
城北附近的居民听到声响，纷纷打开门或从窗子探出头打探发生何事，见到是阴阳门的人渐归于平静。
阴阳阁内一密室中，四名男子分坐两旁，看着坐在上首的静静喝茶的老者。
‘来者何人？’老者端着茶平静问道。
‘不清楚，来人所使武功招数生平未见。’坐在右边第二个位置的男子站起来答道，正是刚刚阻击那两黑影的中年男子。
“所失何物？” “阴阳剑法之阴字诀，但只是抄本，不全，损失并不大。’中年男子答道。
“人呢”
‘其中一人被我伤了。’
‘人呢？’上首老者语气有些冷.
‘逃了，不过.我已命人封锁了出城的所有通道.正在全城搜查，估计逃不远.’中年男子微汗道.
‘竟然伤在老五手上还能逃,难道是那几个老家伙的人?’左边第一个男子问道.
‘管他是谁,抓住不就知道了，大师兄,让我去！’中年男子旁边一个大胡子看着上首老者.
‘哎,老四你出手只怕会满城风雨,把事越搞越大.现在城里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咱们应以不变应万变.’左边下首一文士打扮者道.
‘你的意思是算了，任别人欺上门？当我阴阳门是什么了?’大胡子站起来怒道. ‘不是！’
‘那是怎样?’大胡子盯着中年文士抢道.
‘够了!’首老者平静开口,全场寂静看着老者.
‘不管是谁都不能欺到我们头上,既然损失不大,明显是来试探我们态度的，既然他们想看,就做给他们看,趁此事把各方势力压一压。’老者一脸平静道.
‘是！’众人站起来应道
‘老五,此事你负责,老四你协助一下.’老人最后道.
‘是！’一脸兴奋的大胡子和吃到蟑螂一样的老五应道.
‘那就散了!’上首老者发话.说完就转身离开,众人跟着离去，只有一副苦瓜脸的老五站在那一动不动.
一想到以前跟老四一起做事的经历,老五脸上又苦了几分.似乎明白了几位师兄离开时的怪异眼光.
...............
黑影拖着受伤的身体在一小巷子停下,先前中了一剑一掌,后来为摆脱追兵强提真气,原本极重的伤势又重了一分,横穿了半个城快支持不住了,确定了没有追兵后,黑影在一极破旧的马棚中停了下来，想在一隐秘的草堆中歇一歇,一放松却是昏了过去,黑暗中,黑影忘了草堆中并不明显有人住过的痕迹以及一路来伤口滴落的血迹.
与此同时,城东夜市一如往常的熙熙攘攘，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聚在商业街背后一巷口, ‘人呢?’当中一个似带头的问.
‘跑了，小三儿带两人在追,’旁边有人应道.
‘ 带路。’带头的发话,
“头儿，这边。’刚刚答话的转身一指巷子的另一边。
就在刚刚那人所指的方向不远，一个衣衫更褴褛的少年一瘸一瘸在黑暗的巷子走着，时不时还向发后方看一看，肮脏的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而离他不远，同样三个衣衫褴褛的人跟着他。
情急之下，少年慌神转错路子，走进了一死胡同，见到是死胡同少年转身想回头，跟着他那三个人早已跟上来堵死了路口。
“跑啊，小乞丐。'其中一人狞笑着望着少年，然后招呼身边同伙走向少年。
少年看着越来越近的三人，也不逃了，抬头望了望并没有月亮的天，淡淡的说了句‘又是丰盛的一顿的啊!’
转身，伏地，少年无比熟悉地抱好手脚保护着要害，准备着暴风雨的来临。
三人见状，上前也不说话直接拳打脚踢招呼着少年。少年不吭声也不反抗，默默承受着疼痛。
片刻，一群人就来到了那胡同，三人见状，纷纷停手叫头儿。
头儿上前俯视着少年，“又是你，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在我看的这条街凡是乞丐乞到得东西都要上缴，你当我说的话是放屁？’
‘东西是我乞到的，为什么要给你？’少年忍痛咬牙道
‘那是我的规矩！’头儿怒道
‘狗屁规矩，那是你的，不是我的。’
‘那好，我让你长记性，给我打！’头儿恨恨道，说完带头对着少年身上招呼，众人纷纷上前热身锻炼。
‘好了，不要打死他，留他狗命，那样更可怜，更能乞到东西，西儿，骨头，明天你俩看着他，一乞到东西就抢了他，让你不听话!'头儿最后踢了脚趴在地上的少年
‘是’被点到名的两乞丐齐声道。
‘走！’
众乞丐缓缓离去，只剩下趴在地上的少年在那，不知生死。
不知过了多久，趴在地上的少年，缓缓爬起来，感受着身上的疼痛，恨恨地骂了句才捂着刚刚被打破的左手向着他的窝缓缓回去。
这年头，谁说乞丐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完全没人管，自由，从来就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