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一场明媚的忧伤（十四）
第一部 春光明媚
第十四章 你情我愿
初冬的夜晚，女生公寓楼前，短短一天，路上已经看不到雪的影子了，只在楼下的花坛里还有残余的积雪，在夜里反射着楼上的灯光。黑沉沉的天空没有月亮，也看不到一颗星星，不知道明天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天气。楼前的小广场，恩爱的情侣们或是拥抱告别，或是拉着手说着甜蜜的情话，相爱的人总是有那么多话可说，只是，江河周婷两人已经好一会没有说一句话一个字了，两人在楼前花坛边沉默地坐着。江河的手里还攥着周婷的手，不知不觉间越攥越紧，直到周婷忍不住说了句：“疼”。江河才慌忙且尴尬地松开了手，手心里生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靠在江河的身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周婷已经看过好几次时间了，虽然她很希望时间过得慢点，甚至停在这一刻，可时间仍旧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在距离熄灯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她温和地开口说：“你快回去吧，熄灯时间快到了”。
江河起身，依依不舍地看着周婷，内心不止一次地矛盾纠结，一边在想，答应做她的男朋友，看现在这时光多好；一边又想，自己并没有那么爱她，这样对她不公平。内心里站在对立面的两个自己反复争执，不相上下，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经意间，江河似乎在某扇窗户后面，看见一张特别熟悉的秀丽脸庞，瞬间，主张答应周婷做她女朋友的那个自己瞬间如同昨夜的雪一般，在阳光下融化消失，内心刹那间变得清明。随后江河伸出双臂，将面前的女孩揽入怀中，给她一个拥抱后打算转身离开。
周婷伸出胳膊紧紧地抱着江河的腰，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江河，随后，一对娇滴滴的红唇贴上江河那略显干涩的嘴唇，一条柔软的香舌散发着少女独有的香味撬开了男孩紧抿的唇。
仿佛一颗重磅炸弹在脑内爆炸，江河恢复清明的内心再一次变得混沌不清，还没等他理清刚才这一刹那的突发状况，唇边的那一种独特芳香与柔软依然退却，江河怔怔地看着已经转身离开的周婷，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
往前走了几步，周婷突然停住，背对着江河说：“江河，这是我的初吻，我要你永远都记得，嗯......记住，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最好最好的那种，再见”，说完这句话，周婷就进楼了。
这一刻，江河只看到了周婷的决绝，并没有看到周婷转过身那一瞬间溢满眼眶的泪水。
几乎同时，女生公寓楼五楼的一间公寓的窗户后面，一个美丽的女孩也悄悄抹了一把眼泪。
多年之后，我问过江河，假如回到2007年初冬的那个晚上，他会不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江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望着异乡清冷的月光说了句，“也许会吧”。
进入冬天，北方的天气越来越冷，一转眼，近一个月时光过去了，风平浪静，每个人都按照往日的生活的节奏过着平淡的生活，若不是有事必须出门，人们多数时间都是待在装有暖气的温暖的室内。除了必须要去上的课和隔三差五地去体育馆打场球，偶尔也会去趟图书馆，去把借来的书还了，然后再借几本新书，其余时间基本上都是窝在宿舍里，要么睡觉、要么看书。自那天晚上以后，江河也见过周婷几次，还是和以前一样，嘻嘻哈哈地玩闹，两人都绝口不提那天的事，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不过，这些天里，王海和周婷明显是走得越来越近了。临近期末，许多学生都开始认真复习准备即将来临的期末考试，图书馆自习室每日都是人满为患，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图书馆门前就有很多人在排队等着占座，平日里能多睡一分钟绝不早起一秒的王海居然也每天起大早去占座。然后等着周婷睡醒后过来，两个人坐在安静的自习室认真看书，到饭点一起吃饭，晚上王海把周婷送回公寓后再屁颠屁颠回来。成日里跟一漂亮姑娘出双入对，自热是躲不开同宿舍这几人的目光。这不，这一晚上王海刚回来，就有人坏笑着开始拷问了。
乔磊还没等王海坐稳，就急不可耐地问：“海哥，听说你勾搭上一个文学院特漂亮的姑娘，可以啊”。
王海憨厚地笑笑，一张胖乎乎的脸居然泛起了红晕，忙不及地否认：“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就是一个认识的，让我帮忙占座”。
“啧啧啧，什么人这么厉害啊，居然能让我们海哥天天起这么大早，顶着寒风大清早地去占座啊？”刘亮也紧接着说了句。
“你们这些人，不知道期末考试快到了吗？医学课程那么多的，都复习好了吗？还以为这是在高中呢，老师不拿着鞭子在后面赶就不知道学习吗？看你们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作为宿舍长，我只好亲自做表率以及带头作用”，王海说的义正言辞，自我感觉浑身充满了正义感。
“那就请王舍长给我们也占个座，我们也好跟着王舍长好好学习”，乔磊坏笑着说。
平日里总爱损王海几句的江河从始至终都坐在自己桌前翻看着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一句话都没说，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跟王海在一起的是周婷，虽然是他自己拒绝了周婷的示爱，他也希望自己最好的朋友能和喜欢的女孩在一起，可真知道王海跟周婷时常在一块时，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王海自己给自己挖的坑，这会儿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答应给宿舍其他人也占座，见江河一直不说话，于是主动问江河要不要给他也占个座。江河回过头笑笑，客气地拒绝了，他不想待在自习室那种紧张压抑的环境下，对他来说，在哪复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静下心来看书的那种心境。“我们三个都去了，就你一个人在宿舍，怪寂寞的，要不然跟我们一起去吧”，面对江河，王海心里有些愧疚。
“王小贱，你饿不饿，陪我去楼下买些吃的吧？”江河合上书，拿起撇在床上的外套准备出门。
“啊，我不饿啊”，王海有些迷糊地回答。
拉开门，江河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王海，说：“确定不饿？”
突然反应过来的王海忙不迭地回到：“饿，饿，你等我一会”，一边说着一边跟着江河出门了。两人去楼下小商店晃了一圈，买了些小零食，回去的路上，走到僻静处，江河停下来看着王海，看的王海有些心虚，讪讪地说：“周婷让我给他占座，我不好意思拒绝，就答应了，你别多想啊”。
“小贱，你确定喜欢周婷是吧？”
看着江河似有挑衅的目光，王海迎上江河的目光，坦然且坚定地说：“喜欢，我就是喜欢周婷”。
“喜欢还不赶紧拿下，婆婆妈妈的，是不是因为我啊？你不用顾忌我，真的，我和周婷只是好朋友，仅此而已，再说了，我有女朋友”，江河说着，手搭上王海的肩膀，两人并肩迈步走向男生公寓。放下顾虑，王海的话也多了起来，“你小子保密工作做得挺好啊，谁啊，我认识不？”江河无奈地笑笑，心里想，我倒是想带出来让你们见见，可人家总是没时间啊，给王海说的却是：“是咱们学院的一个学姐，你估计没见过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见”。
夜色如墨，霜重风寒，两人说说笑笑地沿着小路快步走回公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