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平凡人生曲折路(176)
第二部
第四十一章
毕业班仍交给林新成
林新成晕倒在讲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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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的这天上午，又有一件事情摆在了林新成面前让他选择。
早饭以后，林姓的几个学生兄弟又来林新成家玩了，几个人正天南海北的谈得高兴，大队的广播传来声音，让林新成到大队一趟。几个兄弟就猜测，初十就要开学了，一定是给新成哥作思想工作，让他继续担任毕业班课的。林新成说:“不会是这事，让我教毕业班，用不着大队干部作工作，开学时，在老师会上一安排就行了。"
几个小兄弟就猜不透了，问林新成想着是什么事，林新成说，他也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既然喊了，那就去吧。于是，林新成让几个小兄弟随意玩，便出了门，向大队走去。
林新成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是柳林岗学校的校长李祥来到大队，向大队要林新成到他们学校教初中数学哩。他与大队支书赵少富没有商量成，俩个人争得脸红脖子粗，最后赵少富提议，把林新成喊过来，让他自己决定。如果林新成同意去，赵少富也别拦，如果林新成不同意去，李祥也不再硬要。
春节过后，新的学期马上要开始了，一个非常现实的困难摆在了柳林岗学校校长李祥面前，缺老师。
一年来，公社教改组遵照县文教局的指示精神，为了解决几年来积压下来的六年级毕业生，为了与全省由秋季招生改为春季招生一致，连续进行了三次初中招生。教室可以由各大队分配建成，这老师严重紧缺上哪弄呀？全公社的公历教师就那四十多名，能教初中的不上二十名，又分布在四个戴帽初中。大队小学校可以从回乡的知识青年中挑选，这联办的初中咋办？为此，李祥找了公社教改组组长张子杰，张子杰向他想了一个解决办法，让每一个生源学校对一两个老师，报酬仍让原大队批工分。既然初中是联办，这样做，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对被抽上来的老师，学校每个月再补十块钱的生活费，被抽上来的老师也高兴。李祥觉得这真是一个好办法，于是就先后跑了生源的几个大队，先和大队商量，再和学校协调。那七个大队都很顺利的同意把原来教毕业班的老师抽出去到联办中学教去。他想着，到了杏林岗大队，也会绿灯大开。
李祥万万没有想到，当他把自己的意思刚说完，就遭到了大队支书赵少富的坚决拒绝:“李校长，不是我驳你的面子，不管别的大队和学校怎么样，我们学校是不能抽走老师的，特别是教毕业班的林新成更不能抽走。"
“为什么不能抽？"李祥问。
赵少富说:“我们学校总共才八个老师，孟校长有病长期住在医院，林新成要一抽走，只剩下六个老师了，六个老师咋教七个班？"
李祥说:“你们以前六个老师还教过十个班呢？"
赵少富说:“你还让我们学校过那样的日子吗？那种日子是咋过的？孟校长一个人教三个班，孟庆礼老师一个人教两个班，再加上那个时候不重视教育质量，看把学生教成啥了？在秋季招生中，一百二十名学生没有考上一个，沒有考上一个呀！不是林新成抽到学校，让他们重新复读一学期，全部考上初中，我们还咋有脸面对全大队贫下中农父老乡亲？"
李祥又反驳道:“现在学制缩短了，小学只上五年，你们五个年级段五个班是完全可以的，却偏偏把一二年级都分成两个班，每个班只二十多个人，人为的造成老师紧张，你们不能把一二年级合合班吗？外边的学校一二年级每班都是四五十个学生呢。"
其实，只有一年级是两个班，二年级只一个班。李祥对情况并不是太了解。
赵少富听出来李祥对情况不是太熟悉，也不去更正，而是说道:“说合班谈何容易？开始建校盖房时，那四个人口少的生产队坚持只盖两间一所的房，当时大队想着五六两个高年级还会上柳林岗完小上，再加上当时社员对让孩子上学也不积极，大队也就妥协了。每个教室只能坐下二十多个学生，你说咋合班？"
李祥问:“那你们十个班时咋过了？"
赵少富生气了:“你不知道三个六年级都在龙王庙里吗？"
其实还有四所三间一所的教室，赵少富仍欺李祥对情况不是太了解，为了不让抽走林新成却对此只字不提，只强调不利的条件。但是，李祥却从另一个角度上说:“班不能合，教师不够，你们可以从回乡的知识青年中再挑啊。"
赵少富也有话可接:“李校长，那你从回乡知识青年中挑好了，想挑几个挑几个。"
李祥笑了起来，然后说:“赵支书，净抬杠不是，林新成教的好，全公社都知道，他上学时，从小学到高中，成绩优秀得又都是出了名的，咱县考上开封高中的有几个？我挑他是因为我觉得他能教好初中，我挑下面的我知道他能不能教初中啊。"
赵少富也是铁嘴鸭子拧断钉:“就是因为他教的好教的中，我才不让你挑他，你把他挑走了我们学校不是不中了吗？"
李祥是哭笑不得，他停了一会儿，缓和了一下语气，说:“赵支书，你们学校这一次一下子考上了一百四十五名学生，一个初中班按七十个学生，也得两个班还剩下五个哩。按以前规定，初中一个班按两个半到三个老师配备，最少也得五个老师，现在你们连一个老师也不去，说得过去吗？"
赵少富马上又反驳了过来:“上一次我们没有考上一个学生，你们学校让我们大队对啥我们大队不是该咋对咋对了。学生送给你们了，怎样教是你们的事。现在让我们对老师，我们也不说不对，下面的人隨便抽，抽林新成去不中。"
李祥哭丧着脸说:“我的赵大支书，我的少富哥呀，学校主要玩的是老师呀，光对东西没有老师教中吗？不但要有老师，还得要教的好的老师，那些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当的人决不能要。这戴帽中学是八个大队联办的，别的大队不但象你们大队一样对东西对钱了，也都对人了，而且对的人都是教毕业班的老师，少者一个，一般都是两个，肖家寨大队还对了四个，你们大队，我只想着要林新成一个人，他的教学能力，他的教学精神，在这些民办老师中，沒有人可比的，他一个人能顶几个人。我把他抽走了，你们的老师缺了，你们可以再从下面抽，想抽几个抽几个。你让我下面抽，抽的肯定不胜林新成，如果胜林新成了，你们早就抽上来不抽林新成了。但他们抽上来教个小学还是能胜任的。少富哥，联办联办，咱都得为把他办好着想，不为别的，为你老弟亲自跑来一趟，为你老弟给你说了这么多好话，为了你们大队这一百四十五名学生，你就同意了吧，全当照顾我了。"
李祥今年才四十多岁，比赵少富少了十几岁，所以他以老弟自称，向赵少富哀求起来。
赵少富看李祥近乎是哭求了，说的句句在理字字恳切，心中就想:“按说，大队也应该以大局为重，教初中不挑教的好的还真是不中，别说他李祥挑林新成，让我挑我也挑林新成。我也不能本位主义，只为了自己的小学，就不顾联办初中了，况且自己大队这一次考上了一百四十五名学生，占总数的几乎三分之一了，让林新成去也是合理的合适的。再说，对林新成本人也是好事，这能更好的发挥他的作用，在高一级的学校得到锻练，进一步巩固和提高他的文化知识。"
赵少富想到这里就说道:“李校长，咱俩个也别抬了別争了，咱把林新成叫过来，给他说明，让他自己选择，他要是同意去，我不拦着他，他要是不同意去，你也别硬要了，你看中不中？"
李校长一听，马上就说:“中，中，中，这个办法好，让他自己拿意见。"
李祥认为，自己这一回胜券在握，林新成肯定会选择去联中教，这对他本人和他这一百四十五学生都有好处。
赵少富觉得这一回自己是输的可能性是很大了，常言说，人往高处走，水往洼处流。但他还是抱着一丁点希望提这个建议的，不管结果如何，与李祥不会再争论下去了。
于是，便让大队广播员在广播上喊叫了林新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