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过年的记忆

2017-01-31  本文已影响0人  老貓說話

最早的过年印象已经没有完整的记忆了。只有零星的碎片,模糊依稀。

穿新衣

虽然那时家里很穷,但过年总要添置新衣的。记得以前印刷厂宿舍靠濉溪路的马路边有个铁皮棚子,就是个裁缝铺。每到过年,生意太好,都忙不过来。于是,很多人就会请裁缝到家里做衣服。裁缝在一个宿舍区挨家做活,干完一家,下一家就会来帮着抬缝纫机去自己家里。手艺人是不能轻慢的,杀鸡割肉招待是必须的。所以,只要家里请裁缝、请木匠,孩子都会像过节一样开心。

一般的过年新衣基本上是每人一套棉衣棉裤的罩衫罩裤,有钱人家偶尔会去百货大楼买一件呢子大衣,那可是传代的大件了。裁缝到家先给每个人量尺寸,然后,一大家人去工农兵纺织品商店扯布料。有时布票不够,还会找邻居借。邻居也会很大方地借给你的,因为也不是每家每年都会做新衣裳的。

新衣做好还没到过年那段时间是最难受的,每天看着漂亮的新衣,不让穿,非要等到年三十吃过年饭,才把新衣放在床头,等着初一拜年走亲戚才让穿。如果初一再有一双新鞋子,确崭新的一套码上,一般就不会走路了。

走亲戚

过年走亲戚是个浩大的工程。我们家父母这一辈的兄弟姐妹有七个,这还是算比较少的。但是都在合肥。每家吃一顿就是七顿。然后还有远方的的长辈、父母要好的朋友,一个年基本就在运动中吃喝。年初一父亲的姐妹们四家都聚到我们家,因为父亲是唯一的男丁,所以,奶奶的固定居住地是我们家,大家首先要给最年长的奶奶拜年。年初二是舅舅家,同样是给外婆拜年。那时候孙辈拜年是要磕头的,奶奶会挨个给个一两块钱的压岁钱。男孩拿着钱就去买炮了,女孩或者去买点头绳,或者就存起来了。

去农村的亲戚家就要花一整天的时间了,要是遇到雨雪天就更麻烦了。但是孩子们都很兴奋,感觉像春游一样。一家人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踩着没膝的大雪,走在空旷的田间小路上,印象非常深刻。

吃饭时,小孩是上不了桌的。我是父亲家族的长孙、母亲家这一辈最大的,偶尔会安排个位子陪坐。但我宁愿不上桌,饭前就跑到厨房,舀一碗鸡汤,女主人照例都会特别照顾,撕一个鸡大胯给我,先吃为敬。

放炮

放炮是每个男孩过年最大的乐趣。早早地土产店就开始卖炮了,小朋友们先是花几分钱买一些小编回来拆开来一个一个地放。插在泥里放,崩的一身泥,看谁蹲茅坑了,跑到后面点个炮扔粪坑里,听到里面被崩了一屁股的大声骂着,捂着嘴笑赶紧跑。有一年,龙蛋的哥哥当空军,从外地带回来一种拉炮,两头是线绳,一拉就炸。我们把它拆开来研究,原来就是里面打了个活扣,堆上火药,用纸卷紧了。于是,我们去买了一堆炽花,拆开来倒出火药,做了一批拉炮。然后一头拴到人家门上、一头拴到门框的搭扣上,敲完门就跑,宿舍里骂声不断。最终我们还是被揪出来了,每个人都被揪送到家长处法办,一片鬼哭狼嚎。最倒霉的是厂里的会计,他从来不放炮。那一年说他贪污,他说要放个大炮去去晦气。他看我们小孩放双响炮都是拿在手里点着,砰地一声崩天上去,再啪地一声炸开。于是,就去买个三毛钱的开门炮,拿在手上,乓地一声就把大指头炸断了。

吃就不用多说了。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吃法,但硬菜总逃不过鸡鸭鱼肉。大年三十的鱼是不让吃的,要余到明年才能年年有余。喝完酒才能吃饭,否则就是犯(饭)上酒……反正各地都有一堆习俗。说说现在很少见到的吃食:欢团,就是炸炒米花(哦对,炸炒米花现在也没了)用糖滚成球,每家都会用一个大玻璃罐子或洋铁皮桶装一堆,过年吃。芝麻叶子,面皮撒上芝麻,切成菱形,油炸,甜的咸的都有。方片糕,每家都要备着,来孩子了就给一条,预示孩子以后“步步高”。还有寸金、白切、麻饼、烘糕四大名点也是合肥过年的必备。最受欢迎的是上海糖,小朋友来了吃着还要装着。

过年前做吃的是孩子们最欢乐的时候,都说偷吃最香,老娘一边做,孩子们一边用手捻着吃,炸圆子、煎蛋饺、搓元宵、蒸包子,老娘都会多做一些,备着大家现吃。反正做年货的那几天,吃饭就乱了套了,有时干脆就不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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