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宿舍板报下沿总摆着一排或信或明信片,每每走过,满是羡慕的一一浏览上面的不同名字,再感慨一番:要是有人写信给我就好了。
文字,总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更何况是一字一句的写在信纸上。想古时,端坐书桌前,平铺宣纸,提笔,字字斟酌,句句浅吟,再车马邮件慢慢飘摇半月有余,之后便是日日倚门盼信来。接过邮差送来的千里之外的信笺,又惊又喜又急又切,大步流星,再端坐书桌前,小心的拆开信封,抚一抚那浸透纸背的墨色,看着字里行间流露的感情,有人的眉眼慢慢在眼前清晰起来--与你促膝,与你字字叮嘱,句句深情。这样真是美啊!
而如今,信息传播速度的加快不尽然全是件坏事,一味批评也显得极端了。一面让沟通变得触手可得,不断更新的词汇也是温暖亲切;一面正正是沟通的便利化和这些温暖亲切的新词汇,让人们习惯了虚伪的面具,社会越来越冷漠。于是人们开始怀念,怀念过去大家说的诚诚恳恳的话,怀念长街黑灯无行人的清晨,怀念冒着热气的豆浆小店,怀念慢慢飘摇的车马邮件。
我对信笺的并不因怀念而热爱,我爱文字触动人心的力量,直刺人心的深度,如同可以哺育万物的朴实土壤,春风化雨里滋生根须,凄风苦雨里伸展枝叶;也爱透过信笺体味写信人的心,或问候亲人,或报声平安,或倾诉衷肠,或谈论桑麻,书信的含蓄隽永比不得电话短信的便捷直白,但就在写信等信的过程中又包含了多少希冀、期待与憧憬;在拆信、读信的过程中,也是对当下快节奏的生活的放缓,是一次身心愉快的放松。
固然,在人们踏着秒针奔竞的比特时代,网络、手机、电话等有其优势在。但那些都如电光火石转瞬即逝,受众一旦删除便寸缣无存。诚如一位作家说的“电波发向无限的长空,却象一片羽毛掉进深潭,没有激起半点涟漪。”然而,纸质信函只要什袭而藏,相对可以永久保存。待数年数十年过去,一旦重温,会别有一番韵致萦于胸际。
想想偶尔翻出旧日的信笺,昔日友朋过从的情愫,当年的缕叙皆历历如在目前,该是件多么美的事啊!
那日,依旧走过那一排让人羡慕的信旁,忽然间,余光瞥见我的名字,“呀,有人给我写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