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无音讯,我性空山
灰蒙蒙的天幕,遮住了蓝蓝天,白白云,远山越发得墨色浓重,山顶上的铁塔无声地耸立,天空中有偶尔的飞鸟,稀稀落落弥漫着的灰尘。
一首单曲翻来覆去,来来回回地在耳机里播放,杳无音讯,我性空山,杳无音讯,我性空山,杳无音讯,我性空山......
思绪在半空中飞荡,找不到停留的地方,昨夜的酒还在喉咙间蔓延,酒桌上的七零后宝马男穿着卡通字母套头衫,垮裤,强留着星星点点的青春,他抽着细细的南京,大谈西门大官人,他身边96年小情人,时不时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笑靥如花。
小情人鹅蛋脸,杏仁眼,灰色紧身打底高领衫,搭配深色背带牛仔裤,人美不矫情,胃口奇好,她一边吃,一边给我们说她的教师表姐,这个表姐呆萌可爱,约会的时候,拿着男人给她的饮料,盯着瓶盖,反复检查,生怕被下了迷药。
其实真正被下迷药的那个人是她啊!只是不知道她对宝马男的迷药可能随时免疫,如果可以保持免疫,倒也势均力敌,如果迷药吃多了,上了瘾就注定悲剧了。
她还那么年轻,那么明艳动人,有大把的未来等着她去选择,如果一不小心丢了本心,任何选择都会失去色彩。
宝马男语气轻狂,似乎每晚都有饭局,一边的司机小弟,没什么胃口,自顾自抽着烟。现在的成功人士都是左手司机小弟,右手贴心情人,我要羡慕他吗?我也要为了那样的生活去奋斗吗?
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想去流浪,一去不复返,谁也找不到我,我也不认识任何人,我就自顾自地往前走,不回头,再也不回头,丢下负荷的一切,去生命的尽头。
一丝丝微小的触动都会眼泪失控,一点点情绪的波澜都会头痛欲裂,手头的工作堆积,心头的旧疾堆垒,山河破碎。
在山的那一边,有一群快乐的人儿,他们没有痛苦,也不会忧愁,他们白天练习乐器、唱歌、画画、聊天、码字、采摘新鲜的蔬菜,做出美味的食物,他们夜晚在自己的酒吧驻唱,唱清清爽爽的民谣,唱热辣辣的情歌,唱嗨翻全场的摇滚,我独自坐在吧台,看着他们在舞台上疯玩,生活忽然变得美好。
只要我不去想心中的碎片,处处都是香香的味道,刚刚洗完的头发,晒过阳光的床单,喝完牛奶的舌尖......
可是到底要怎样,才能把过去掩埋,到底要怎样,才能把碎片清除,而我选择相信时间,漫长的时间,终会洗清一切,污浊的身体,也会随着土壤降解。
在海的那一侧,有一群快乐的鱼儿,它们每天都快乐地游来游去,游来游去,鱼儿的记忆只有7秒,快乐也好,悲伤也罢,转瞬即逝。我也希望我的记忆越来越差,越来越差,差到瞬间就可以忘记那张不可磨灭的脸。
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
那年夏天,一个漆黑的夜晚,在操场的秋千上,我被学霸强吻,学霸的口腔全是口水,我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无比尴尬,脸红到了脖子,所幸操场很黑,学霸没有看到。
又一年夏天,一个明媚的午后,在KTV暧昧的包间里,我被180抱到膝盖上亲吻,180的口腔里水果混合着绿茶的味道,很暖、很香、很甜,我的脸开始发烫,身体像流水一样柔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亲吻这么美好,让人幸福到眩晕。
或尴尬,或美好,都终将平静,对女人来说的意义非凡,仅仅只是男人用来征服女人的手腕,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伎俩,他们还会用在不同的女人身上。
记忆的沙城终将改变当时的色彩,撕开面具以后所展现的真实,才是一把残忍的利剑,它深深的扎在我的胸口,让我再也不相信世间的任何美好。
一次又一次的泪奔,可以冲洗面颊的油腻跟肮脏,却怎么也冲不掉内心的龌龊跟悲凉,我从一颗受精卵,长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想要的爱,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拥有过。
我学着世人,在世间学习、工作、生存,可是我永远也学不会,怎么去爱,怎么去被爱。
我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放弃对爱的幻想,心如止水,独来独往。
以后的以后,杳无音讯,我性空山。杳无音讯,我性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