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我不该让他一个人去的，把尸体从山上扛回来，还要在池塘里挖坑掩埋，他一把年纪了，怎么承受得住啊。

所以警方很容易从后院的池塘里挖出黑色塑料袋，这下一切都完了。

我的错，我本不该拉他下水。我至少也应该赶回去帮他一把，这样我们可以挖更深的坑，也许就能藏住。

我对不起他，更对不起他的女儿—我的妻子。我毁了他，也毁了妻子，更毁了我自己。我痛哭，歇斯底里地发泄悔恨之情。我压榨肺部不多的空气，只为了吼叫出来，然而我气息越来越弱，出气越来越少，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出尽最后一丝力气。

我还是不甘心，我努力地汲取一丝空气，很快又将它挥霍出来，可是那量能太小了，无法冲破声带的束缚。我只得继续狰狞地大哭，但始终发不出声音，我怀疑我已经变成了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