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妈是团宠
每当看到儿女众多的大家庭因为赡养老人的问题闹得不可开交,风烛残年的老人像被踢皮球一样被后辈推来搡去,我的心里就顿觉一阵一阵的悲凉。还好,我的父亲母亲是团宠。
我的父亲今年七十五岁了,母亲比父亲小两岁。他俩的老年生活过得可以说是相当的轻松惬意。我经常会打趣他们:“好羡慕你们俩呀!等我老了,要是有你们这么幸福就好了!”
要说安顿父母的晚年生活,第一件事肯定要说说赡养费。
父母一生共育有四个孩子,两个女儿之后是两个儿子。我是长女。
在父亲64岁那年,记得起因是那阵子父亲腰椎病严重到不宜再干重活了。当年我小弟才刚刚大学毕业,还未立足社会。我们三个大的在我的提议下背着父母在妹妹家里开了一次“家庭会议”,商量好了今后如何赡养他们的事。他们的两个女婿当时也在现场。那会儿,我心里其实蛮酸涩的,大弟的事业尚在起步阶段,我和妹妹的工资也都不高,但是没办法,必须一起面对。
我们当时定的宗旨是尽量让爸妈的晚年生活后顾无忧,所以便考虑把赡养费分成了两大块。
一是生活费。
那时父母年纪都还不算太大,他们在家门口还是会种点小菜,一是为了消闲,二是多少会有些收成。所以议定了我们三个每人每年出三千块钱,大弟说他出五千。我在端午节给,小妹在中秋节给,大弟在过年时给。每个人下必保底,三千不能少给,不能拖延;上不封顶,各人可以根据自己的条件和心意多给。互相之间不攀比,不计较。由我出面跟父母讲好,只要每人的基本赡养费按时足额给付到位了,他们便不可以对任何人说这个给了多少那个给得更多。他们更不可以从基本生活费里抠钱出来贴补哪个子女,一是没必要,二是以免引起各人心里不舒服甚至导致兄弟姊妹间伤了和气。
二是医疗费。医疗费不能和生活费绑在一块儿,是怕老人心里有隐忧,连病都不敢生。当时约定的是小毛病谁方便谁带他们看一下,一千元以下的谁出了都不计较。大病花了千元以上的医疗费均摊。
当时我们还强调了一点:我们当中无论谁有暂时性的经济困难,都不可以拖欠应该给爸妈的生活费,更不能伸手向他们要钱或借钱,因为这些钱只是他们的基本生活费,我们不能让爸妈从牙缝里省钱贴补子女。如果谁确实遇到困难了,兄弟姐妹之间可以互相拆借,互相帮忙。相对于靠父母节衣缩食贴补点儿,我们互相帮忙的力量肯定要大得多。
那次“家庭会议”开完以后,我把我们三个商量出的赡养方案告诉了爸妈,他俩都很满意,表示“感到很开心也很欣慰”。我把该叮嘱的话都说到位了,经由我认真分析,他们就懂了。
事实上,基本生活费这块儿,随着物价上涨,同时我们的工资也不断增加,我们三个每年给父母的钱都远远不止当年约定的那个数。大弟给的现金肯定最多,我和妹妹除了给钱,平时逢年过节过生日,几乎不间断地买买买。父母本不是大手大脚的人,每年都有积余,他们就送去银行存起来。
前些年,小弟结婚养娃负担重,我们都不忍心让他过早地背负压力。从去年起,他们夫妻俩也正式提出给父母赡养费了。其实之前他们也是红包礼物不断。父母有事,他们小夫妻也一样亲力亲为,跑前跑后。
这些年,父母的身体方面还是陆续出了些问题,除了寻常的老年病,父亲母亲的眼睛都做过手术。母亲患的是眼底黄斑病变,本县本省的医生都无能为力,说她六十五岁左右可能会彻底失明。大弟在北京找了医生,还好直到如今已过去十几年了,母亲依然能看得见这个美丽的世界。父亲的眼睛因为受伤感染,去省里的医院急救,医生说只能摘除受伤的眼球,大弟让我们把父亲连夜送到京城,又一次极幸运的,父亲的眼睛被保住了,他还是板直的大帅哥一枚。
小弟前些年做生意遇到了一些挫折,我们几个大的都尽力而为地帮助他重新振作起来,不只是出于深厚的兄弟姐妹情义,也是为了让老父母不那么担心。我们全家就是一个紧紧抱团的整体。
如今,我们四个人的小家庭都越来越好,和和美美,日子也越过越红火。父母心里安安稳稳的。
父母一年当中大约有一半时间在老家,我和妹妹离得近,会三天两头地去他们身边转转,小弟夫妻俩也不时地带着娃常回家看看。另一半时间,他们会住在北京他们的好大儿家,我大弟待他们更是“柔情似水”(母亲总说我大弟的性格是出奇的好)。大弟两口子陪着他俩玩转了北京城,有时还抽空带着他们到各地旅游,让他们坐飞机、看大海,体验各种新奇的生活。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们四个孩子都很爱很爱我们的父母。他们虽然都是农民,没有什么学历和文化,但他们是质朴的农村土地上长出来的最坚韧不拔的大树,他们一起孝敬长辈照护亲邻,他们相亲相爱勤俭持家,他们更是用宽广的胸怀和坚强的臂膀环抱着我们四只小雏:他们为我们遮风挡雨,最难得的是他们重男不轻女,拼尽全力让我们个个都顺利地完成了学业,让每个孩子都拥有了自己喜欢的工作和生活。
我的父亲母亲,永远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