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带我去访友(一)
读木心先生的《文学回忆录》,真爽,快感持久,停不下来。木心——风流倜傥
他就像我的导师,带着我去拜访他众多的亲朋好友,这些人可都是大家,名震千古的大文豪。当然了,也有他不喜欢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交流。
拜伦——帅到掉渣我俩从十九世纪的英国开始拜访,接着依次是十九世纪下的法国、德国、俄国、波兰、丹麦、挪威、瑞典、爱尔兰、美国、日本,最后回到中国。这一圈下来,好家伙,要是当时有微信就好了,我的朋友圈里都是牛逼哄哄的人物啊。不认识,没关系,先加好友,以后慢慢处,日久,生情。
济慈的墓碑像华兹华斯、拜伦、雪莱、济慈、简·奥斯汀、勃朗宁、狄更斯、勃朗特三姐妹、艾略特、史蒂文森、哈代、王尔德、兰姆、卡莱尔,这些十九世纪的英国文豪是必须要加好友的,看我日后好好待他们。尤其是拜伦和雪莱,雪莱去瑞士旅行时遇拜伦,从此友谊深厚,说死也为拜伦死,好基友,一辈子,这样的朋友能不好好处吗?再看济慈的墓志铭:这里躺着的是一个姓名写在水上的人,呵,一句话迷倒了床上的我。托尔斯泰说:忧来无方,窗外下雨,坐沙发,吃巧克力,读狄更斯,心情又会好起来,和世界妥协。拉萨这么好的天儿,读《雾都孤儿》,想着北京的雾霾,再糟的心情也会好起来。木心对兰姆一见钟情,兰姆说:“童年的朋友,像童年的衣服,长大就穿不上了。”木心看后狂喜,我看后,顿悟。忽然发现周围的朋友没一个是青梅竹马。有时候,深夜,蒙头哭泣,四下寂静。看到卡莱尔的“没有长夜痛哭过人吗,不足语人生”。好宽慰,好感动。
狄更斯——向世界妥协十九世纪法国的雨果、巴尔扎克、福楼拜、大仲马、司汤达、左拉、都德、莫泊桑、波德莱尔、魏尔伦、马拉美、兰波、大小仲马,木心先生带着我,在以上的每人家都住了一住,大床,舒服,聊天至深夜,甚至到鸡鸣,全无倦意。木心说,他早年就感到自己有两个文学舅舅:大舅舅胖胖的,热气腾腾、神经病,就是巴尔扎克;二舅舅斯斯文文,要言不烦,言必中的,就是福楼拜。他常去福楼拜家,但对于巴尔扎克家,只从后窗偷看过,这次我也跟着偷窥了几眼,就几眼,却见了真神。在福楼拜家,木心对我说,你们年青人谈人生,谈世界,其实说的是自己。对你们一生的重要转变有重要影响的四大事件:死亡,最亲爱的人的死亡;爱情,得到或失去爱;大病,病到几乎要死;旅行,走到室外,有钱的旅行或无钱的流浪。我对他说,这四样我全占了。自幼父母双亡,失恋半年,曾两次手术,最长一次住院半年,现在拉萨,半个流浪者。木心听后大赞,说,不幸的童年使人性格尖锐,此后必有前途。他向我推荐福楼拜舅舅的《一颗简单的心》,说读了十几二十遍,全心震动。我说回去一定拜读。
福楼拜——我舅舅也姓福不一会,福楼拜的干侄子莫泊桑来了,福楼拜对他甚是严厉,读了莫泊桑的习作,说:“你有某种聪明,但要记住布丰的话,‘天才,就是坚持不懈的意思’,用心用力去写吧。”我坐在旁边,木心先生老向我递眼色,意思说,看了吗,天才是什么呢?至少每天得写,写上十年,才能知道你是不是文学天才,写个九年半,还不能判断呢。天才是这么炼成的。我记在心里。波德莱尔,好吸大麻,他的语言让人读了也像吸了大麻一样沉醉:巴黎的夜晚,每个窗口亮着灯,真想走到每个窗口看看。啊哈,在夜幕降临的大昭寺八廓街,我见有唐卡绘画室,学波德莱尔,在窗口看人家作画,一待两个小时。
莫泊桑——英年早逝读书万卷,交友也有上千。有点头之交很多,但刎颈之交却不需很多,十人足矣。以后我写小说,也一定要和这些朋友们好好聊聊,更要不断不断看他们的书。其实道路自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