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少年多不贱

同学少年多不贱

文：猪小闹

杜甫老先生在他《秋兴八首》里说：“同学少年多不贱，五陵衣马自轻肥。”

翻译过来就是：当年的同窗好友们啊，如今大部分混的都不错，一个个衣着光鲜，手提LV开着奥迪，只有我啊，还是穷光蛋一个。

一

前些年，在某一个城市里，跟十几年没见过的几个好友相见。

在看到大家时，人人都表现出惊讶之色。

从十几岁时的别离，到三十多岁的才又重逢，这些时光在彼此中间起了什么作用，不可测量 。

其中，有穿着富贵，手拿名牌包，开着高档车的珠光宝气的姑娘。也有身材变形，大腹挺出、满身赘肉的妇人。我们彼此打量，惊讶之情难掩于色。

犹记得十几年前，我们大多还是一群没长开的黄毛丫头，其中或许有一两个发育的早些，但仍然是鼻眼羞涩的少女。

可时光悄悄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它除了默默地腐蚀了我们的青春，还偷走了当年的心境。

现如今，再见到从前的旧人，除了记忆里的容貌更改之外，还有，见识她们也已然更改的人生。

二

我记的我一直思念着的那位女生，她是跟我一样，在当年为数不多成绩倒数的女同学之一。

她当年的相貌算不得很好看，可性格很开朗活泼，这是我喜欢跟她厮混的原因。

我们两个都是数学成绩差到爆，经常两人大眼瞪小眼，也无法解出一道数学题，最后只有破罐子破摔交白卷，共同被老师赶出教室外罚站。也记得，因为我写出一篇好的作文来，被老师鼓励，她十分开心的的样子。

现在的她，有了一张精致却些许岁月痕迹的脸，掩藏不住眼眉深处的忧伤。经旁边同学提示我才知道，原来她的丈夫因为前些年就肾衰竭，花去了她多年以来经商挣的所有钱。可即便如此，她的丈夫依然没有复原的迹象，她正在找各种可能提供的肾源，想为丈夫换肾。

想像不出，这些年来她是如何度过为丈夫挣命的艰难岁月，可她的闭口不谈，却让我明白，她不愿意在旧人面前展示出自己的伤痛。

三

我记得曾经学习最努力的那位女同学，可是她因为家里贫穷，在初中时辍学了。

如今的她，是一位美术老师，虽然教的是幼儿，但她的脸上，洋溢的是幸福的笑容。 我知道，她终于成就了自己的梦想，做了自己想做的那个人。

只是这些年来，她自己为了理想吃了多少苦头，用了多少的功，却无法计算得出来。

我记得曾经最美被很多同学喜欢的那个女生，她有着细眉细脸，苗条的身材。可如今面前的是位三尽腰围的女士，听说，她的相公是位包工程的老板。她如今的衣着珠光宝气，挺胸抬肚之间，尽是土壕的气息。

可你永远都不曾想到，她曾经是那位带着羞涩笑容的胆怯小MM，与眼前的这位妇人完全是不同类型的人。

我当然还一直不曾忘记，我有一位跟我如同影子一样的同学好友。

可我发现，我们都已经更改，我们都不是从前的那个人。

她张口闭口老公孩子麻将台子，成了富态可掬岁月静好的妇人。而我，却是一位要保持警省时刻在职场上苦逼拼杀的女人。

我们在席间客气的试探、周旋，客气的如同认识才不久的陌生人。

可能在我们的心里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人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多少，还是承认彼此之间存在有距离。

四

张爱玲也有一篇小说《同学少年都不贱》，讲的是一对好友，后来道路方向不同的故事。

少年时看，感觉太过婆妈，没有惊天动地的情节，也没有感人入腑的故事。

可是，当年龄渐长，便会觉得，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有些人生故事看起来平淡，细品却惊心，理想不同，方向不同，导致人与人的结局也不同。

人的距离咋一看以为没什么，可慢慢品味，你就会感受到这世界的残酷。

其实，我们每个人，无论当初是什么样的，后来都会改变。

或许有些改变你自己尚未曾发觉，可在别人的眼中，却是如此的明显。

只是因为理想方向的不同，道路也已然不同，结果的云泥，也是各自选择承担的命运。

“同学少年多不贱，五陵衣马自轻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