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是棵不会开花的树

文 / 落篱子

【送给二小姐。成长不悲伤，谁的青春不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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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我看了岩井俊二的《情书》，看到最后竟然忍不住哽咽地哭出声来。窗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屋里白晃晃的灯光明亮而静寂，就在那样冰凉蚀骨落寞的夜里，对着电脑，我突然就想起了你，邢维一。

现在想想，原来之前我一直在选择性隐藏对你的喜欢。

心动好像是从以前就开始了。第一次心动是初二班里打羽毛球比赛的时候，或许又更早。那时带着点青涩中的无知，只是觉得你很有个性，无意中对你生出一些特别的情愫。

高一，你成为了我的后桌，在我的记忆里，你爱拿同学开玩笑，爱起哄，夸张大笑伴随着大幅度动作是你起哄时的特点，我不喜欢那个时候吊儿郎当的你，可是我也不喜欢趴在最后一张桌子上一言不发死气沉沉的你。

后来的后来，经过好几次的分班，你和我因为成绩排名相近而始终被分到同一个班级。刚开始，你那嬉皮笑脸的态度让我有些招架不住，惶恐中又有点期待，慢慢的，变成了喜欢，以至于成了习惯，当你对我不理不睬之后，甚至变成了害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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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那年，你变得闷闷不乐，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对每个人都很冷漠，对我也一样。

我以为几年的相处，多次的分班，至少我应该是有一点不一样的。但是我错了，我只是你众多朋友中普通的一个。

有些时候，我不想喜欢你了，我在心里一直默默地祈祷时间能肆无忌惮地过快一点，快到能轻而易举地消磨掉我对你的喜欢。

可是，事与愿违。当别人无意间说起你时，你的一切，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去了解。你听的歌，你做的事，我都想拼尽全力地去理解透彻。

原来，不管时间如何推移，不管我是否愿意，在我的世界里，你始终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知道吗？每天我都是这样偷偷地看着你，注意着你。也许这是你都不知的规律……一个星期有5天你都穿T恤，星期一穿绿色的，星期二穿蓝色的，星期三，四穿黑色的，星期五穿的是星期二的那件蓝色T恤。

每个星期都是如此，看着你踏着铃声进教室，看着你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做些与学习不相关的事，看着你站在走廊边上大声喧哗……如此循环……可是，渐渐地后面的日子里这些慢慢就被打乱了，监控画面里你的身影突然模糊不清，若隐若现，让我再也没规律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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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还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很长的一段时间，你不来学校，就算来了，也是上一两节课就回去了。班主任也不怎么管你，你和班里同学的关系开始疏远。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我并没有想你，却老是失眠。

知道吗？你当然不知道，以前你微笑地跟我说上一会儿话，我在那天的晚修里学习特别好。你偶尔坐在我后面开玩笑地说班长你今天真漂亮。哇！我心里真是开心死了。

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可是我还是那样开心，自己在你面前真是卑微的要命。我是一个很要强的女生，可在你面前我却惊慌失措，竟然什么都不是。

高二会考那天你和我们班一帮男生在主教学楼的树下站着，你始终是一副咬牙切齿，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满的表情。我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你。过了一会儿，隔壁班的杨萌走了过来。陈森山推了你一把，轻声地说，快点过去哦，给你一次机会。

我听了心里酸酸的，不过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跟你们打了个招呼。可是我不敢正视你，我害怕看到你一脸不屑的表情，我会对号入座的。即使我知道那并不是针对我。

也是那天，我才听陈森山说，你和杨萌分手了。是杨萌提出来的，她喜欢上了别的男孩。你们分手后的第二天，她就答应跟那个男孩在一起了。

杨萌的决绝对你伤害很深，像是被人突然往心脏刺了一刀，痛得无法呼吸的你刹那间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你不甘心，但是你无能为力，所以你消沉，堕落，自我麻痹。你学会了抽烟、喝酒、逃课。

当然这些我一开始统统都不知道，你不来上课，你忽然变了一个人，我猜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猜到你失恋了。因为在此之前，你曾对向你表白的那些女孩子认真地说过，别喜欢我，高中三年我不谈恋爱。

而我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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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直以来，我对你的喜欢都很小心翼翼，仿佛生长在墙角里的一棵小草，脆弱、黯淡、缄默，渴望阳光却害怕灼伤。

听到你恋爱了又分手，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不悲不喜，却大哭了一场。

转眼就要毕业了，高考前一个星期，陈森山过生日，他邀请了包我在内的十多位同学参加他的生日派对。那天晚上，在KTV包厢，你以他最要好的朋友身份出场，穿得很帅气，刘海儿遮住额头，却露出好看的眉眼。

你一推门进来，陈森山就拽着你去点歌，我和两个女生坐在角落里聊天。你点完歌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你凑过脸来微笑地说，班长，等下我们合唱首歌吧。纪念我们从初一到高三这六年同班的革命情谊。

没等我答应，其他人已经禁不住惊叫起来了，掌声啪啪地响个不停。

容不得拒绝，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我们点了陈小春的《独家记忆》。

可能是将近离别，大家情绪低落，抑或是每个人的青春都藏着这么一个喜欢的人，当唱到“我喜欢你/是我独家的记忆/谁也不行/从我这个身体中拿走你/在我感情的封锁区/有关于你绝口不提没关系”的时候，在座的很多同学都哭了。

而我故意唱得很投入，自始自终都没有看你一眼，因为我害怕，与你四目相对的瞬间，强忍的泪水会不争气地落下来。

唱完歌后，我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很快就离席了。走的时候，你送我到门口，轻轻地拍一下我的肩膀说，再见。

我扬起脸笑笑，挥挥手。当时有股冲动想要跟你表白，然后再洒脱地转身离开。但是我鼓不起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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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听说你考去沈阳，听说你换了几个女朋友，但是仍然放不下杨萌。也许你并没有那么喜欢她，只因得不到，所以变成最好。而我非常庆幸没有开口，否则我连最后那点美好，那点念想都要残忍地输掉。

邢维一，假如有一天你不小心看到了这些文字，会不会像电影《情书》的最后藤井树看到书卡背后画像时一样，心微微疼，感动地落泪呢？

我想应该不会吧，我的世界只有你来过，而你的世界却有很多人来来往往。暗恋是棵不会开花的树，喜欢你，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