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先锋派小说

2019年5月8日

学习文学，就应该学习文学的多元化和多样性。

我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徜徉在文学的海洋里。小舟漂啊漂，我的眼睛被海面的金光刺得生疼。不习水性，我却又渴望被水拥抱。当大浪向我涌来，俯身抓紧小舟，我做好了随波逐流的姿态，上仰还是低冲，勇敢是唯一的外衣，即使被汹涌打湿，也坚决不脱掉。

根据自己的揣摩，以上的文字，就是一种试图模仿的行文方式。今天要想讨论和学习的，便是先锋派小说。

五月的书单第一本，便是余华的《世事如烟》。余华是中国现代先锋派文学的代表作家之一。《世事如烟》是一本短篇小说集，收集的多是他年轻时，二十多到三十多岁的作品。老天爷赏饭吃的他，如此年轻，便可以写出如此先锋的文字。

十多年前囫囵吞枣地读了《活着》和《兄弟》，是因好友的推荐。当时读小说，图的是追求情节和阅读的愉悦感，并无心发现其他。读罢，感叹止于作者的才华横溢和对文字的驾驭，至于他是什么流派或者文字后面的东西，并无更多的思考。 

既然自己要写一篇先锋派小说出来，首先得弄清楚，什么是先锋派文学和先锋派小说吧？

根据百度百科：

先锋派文学是指反对传统文化，刻意违反约定俗成的创作原则及欣赏习惯的文学。先锋文学的本质特征就在于它的独创性、反叛性与不可重复性。

顾名思义，先锋，英文是pioneer, 一定是走在时代的前端，引领潮流之物。一样东西若能走在前端，必定有它的勇敢，无畏和创新，先众人之先，试未尝之鲜，为后来者劈出一道光。

于是我们看到，与平时固有的思维不同的表达方式，与习惯的写作方法相反的创新之举，与大众审美异常的文字感觉。

让我解释什么是先锋小说，我说不出来，可以描述的读后感却很清晰。 最大的感受是，先锋派的小说把自己的感官形象化，大量运用很多类比，让读者对人物的内心有更直接更形象更鲜活的感觉。我觉得这是比较容易看到的一个方面。当然，更深刻的还有对人性描写的震撼力。

百度这么解释“先锋” — “先锋”这个术语的历史，始于法国大革命，再转向文化和文学艺术术语（始于19世纪初）；无论是军事先锋还是政治先锋，抑或是文化先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起源于浪漫主义乌托邦及其救世主式的狂热，它所遵循的发展路线本质上类似比它更早也更广泛的现代性概念。”说白了现代主义也就是“先锋派”。

余华的《世事如烟》，抛开了简单的，一个维度的描写，从不直白地描写这是个好人，或者那是个坏人。没有说教，没有定论，光从感官的描写，抽象的描写，人潜意识的描写，让你看到人本来的模样。文章里用大量笔墨去写意识的东西，所有荒诞光诞都像发生在身边的故事，小人物的故事。小说荒诞么？现实中的荒诞，可能我们写都写不出。

我的这种感觉，在读到百度对先锋派反映的社会现象时，得到了印证。它是这么解释的；

先锋派包括“象征主义，未来主义，达达主义，意象主义，超现实主义，抽象派，意识流派，荒诞派等等”其倾向就是反映现代西方社会中个人与社会，人与人，人与自然，个人与自我间的畸形的异化关系，及由此产生的精神创伤，变态心理，悲观情绪和虚无意识。

揭露人性但又不说教，这就是余华的厉害之处。他没有对人物和他们的际遇指手划脚，全凭读者自己去下定论。有时天马行空，有时荒诞不经，但通篇一定细腻，细致，入木三分。

我一边读，眼前出现那种先锋派电影的场景，一个场景切换一个场景，一个镜头切换一个镜头，就是这种感觉，更像剧本。

那到底什么是先锋派小说？

百度这么说：

“先锋派文学创造了新的小说观念、叙述方法和语言经验，并且毫不夸张地说，它们改写了当代中国小说的一系列基本命题和小说本身的定义。”“先锋文本对于传统的文体理论及观念是一次挑战，因为它对于传统的小说文体模式，既不是文体变异也不是文体嬗变，而是一种文体解构。”

深奥吧？

换成个人感受便是：

如果不是因为要研究和学习，《世事如烟》短篇小说集绝大部分的文字不属于阅读愉悦型的。换言之，读起来没有太多通俗意义上的扣人心弦和趣味及津津有味。反而，是事无巨细的一些细节描写，深入骨髓的一些感官描写，用貌似简单的文字刻画出来的毛骨悚然和扣人心弦，人性丑恶和原罪为叙述的出发点。通篇读下来很少看到真善美，基本是生活中的丑恶和阴暗。可是这就是生活，它无时不在，它如影随形。我们假装看不到不愿去想，可它就在那里，先锋派的作者特别愿意把生活中小人物的疤痕揭开给你看。你爱看不看，看下去，你就看穿了生活和人性。

如果你可以通过很具像的感觉描写，来把读者带进想要烘托的氛围中去，那么至少领悟到了先锋小说的一招半式了。

又或者说，情节的安排，主线的安排，故事的吸引力，不是先锋派作者所关注的重点，文章是否“好看”，故事是否够吸引，不是作者思考的关键。相反，表达方式，遣词用句的安排，意境的描写，潜意识的东西是否能被挖掘出来，赤裸裸地呈现出来，便是考究先锋派作者的功力了。

我逼自己逐字逐句，慢吞吞地去读《世事如烟》，即使生涩，即便困惑，也想吃透那些行文的方法，因为它们便是作者努力向读者推销的意境和苦心。不懂不打紧，要被那些文字和语感感染，帮助我去寻找自己下笔时的灵感。

知道自己断不能吃透和领会先锋派小说的精髓，倘若能照猫画虎地沾上一点先锋的气味，也不枉在文学的海洋里徜徉一番。 

（暮荣司徒原创作品，请勿随意转载收录。）